姜格很少午睡,白天不比夜晚,即使是安静的老城外面也有些嘈杂。要么是自行车的铃声,要么是小孩的吵闹声,还有野猫的叫声……但就在这种环境下,姜格竟然睡着了。
她好久没有这样美妙的睡眠体验了,一闭眼一睁眼,时间过去,精神放松,她躺在松软的被褥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布料摩擦间,她听到了隔壁浴室花洒打开的声音。
老屋是老式住宅,墙体单薄,隔壁浴室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姜格的感官缓缓恢复鲜活。她闻到了梨花的香甜,听到了热水顺着皮肤滑落的声音。
傍晚五点,夕阳已经斜挂在天边,阳光透过浴室的小窗口,在地上投了一方光影。季铮洗完澡,关上花洒,他擦干净身体后,擦着头发出了门。
季铮刚出浴室,就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姜格。她睡得不错,头发睡得有些乱,一张白皙的小脸藏在乌黑的头发下,浅棕色的瞳仁上泛着水光。
两人的视线对接在一起,都愣住了。
春天的傍晚还是有些凉的,但季铮向来不怕冷,他洗过澡后,身上只穿了一件运动短裤。裤腿下的大腿和小腿,肌肉紧致,线条流畅。他上半身是赤着的,蜜色的夕阳在他的皮肤上镀了一层薄光,修长的脖颈下,锁骨长直,胸肌和腹肌分明,肩宽腰窄,散着一种直击人心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他手臂修长有力,大手覆盖在白色的毛巾上,毛巾下是黑色的短发,硬直,泛着水光。毛巾遮盖了他一点额头,额头之下是男人清俊的脸庞,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里,男人一双眼睛清黑有神。
看到姜格,季铮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毛巾拿下,顺着他的头发滑落到他修长的脖颈间,喉结微微滚动,季铮刚要叫她。姜格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眼尾扫到了女人临进门前红润柔软的耳廓,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雪梨香,刚刚冲洗过的身体微微一热。
他没想到姜格会这么早醒,忘记穿上衣了。
姜格站在卧室门口,卧室窗户大敞,傍晚的风吹进来,从她的领口吹进了她的身体里,有些凉。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男人的脚步声,他走到她的卧室门前,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
“我穿好衣服了。”他语气微微一顿,问道:“要做晚饭了,要不要陪我去菜市场?”
姜格从卧室出来时,季铮正在门口等她。他已经穿上衣服了,白色的长t,灰色的棉质运动裤,干净清爽。见她出来只戴了口罩,季铮看着她,问道:“你帽子呢?”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他好像忘记自己喝醉酒时做了什么了。
姜格沉默片刻,季铮看到她的耳垂微微泛红,她抬眼看着他,说:“你咬我耳朵时咬掉了。”
男人清黑的眼底微微一震。
季铮知道自己喝醉了容易做一些不太受控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会咬姜格的耳朵,他看着姜格微红的耳垂,心间微痒,复而低头一笑。
“抱歉。”他低头与她平视,视线紧紧地看着她,问:“你要不要咬回来?”
他的脸就在她面前,靠得很近,姜格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相比醉酒时,他的气息温和了许多,但仍然让她有些热。
姜格低头,闪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扯平了,我也咬过你的喉结。”
想起长街上的那次,季铮的喉结微微一动,他直起身体,轻声一笑,道:“好。”
两人出了家门,朝着菜市场走去。到了饭点,菜市场正是人多的时候,下班的人群和下完棋的老人溜达着过来买菜,菜市场内拥挤又喧哗。季铮让姜格在外面等着,他进去买菜。
在菜摊前,季铮得空看了一眼外面的姜格。昨天来送小猫的老太太已经不在了,姜格站在菜市场门口卖野兔的摊位前,正在那里看野兔。姜格喜欢小动物,但为了对小动物负责,她没时间养也就不养,只站在那里看看解解馋。
买完菜,季铮从菜市场出来。男人的身影一出现,姜格就抬眼看了过来。季铮一过来,她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季铮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隔了一小段夕阳。
太阳渐渐落山了,天上万里无云,天边淡薄的云层被夕阳染得金灿灿的。季铮跟在姜格身后,在临进青石巷前,他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店。
姜格低着头在前面走着,傍晚的小巷起风了,将她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姜格将帽子摘掉,拢了拢头发,回头时才发现季铮没有跟过来。
姜格眼神微一闪烁,她在巷子里走了两小步,等待了片刻,季铮还没有过来。姜格戴上帽子,朝着巷口跑去,刚跑到巷口,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季铮就去了一趟花店,没想到姜格会回来找他,她跑得有些急,眸子中的焦灼在看到他后消失。停在原地,姜格抬眼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他手里拿了一枝玫瑰花,粉白色的,花瓣微微绽开,新鲜漂亮。即使只有一朵,但因为凑得近,姜格还是闻到了好闻的花香。
她看着玫瑰花,眼睛微微动着,抬眸看向了季铮。
季铮低头看了一眼玫瑰花,笑着把花递给了她,道:“店家只收现金,买菜剩下的钱只够买一枝了。”
去参加婚礼没有陪她,喝醉酒咬了她的耳朵,即使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他还是要道歉。
他左手拎着她最爱吃的菜,右手拿了一枝玫瑰花,斜阳在他身上罩了一层柔光,姜格的心脏缓缓跳动着,她接了玫瑰花,抬眼看着季铮,浅棕色的瞳仁跳跃着光。
姜格说:“那剩下的,你下次要补上。”
☆、第 35 章
夕阳照透了她的脸颊,在她脸上覆了一层柔光, 季铮心下微动, 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唇角浅浅勾起, 道:“好。”
姜格拿着花儿,转身跑进了小巷,季铮看着她的背影,跟着回了家。进了院门, 姜格已经摘掉了口罩和帽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白色透明玻璃的可乐瓶子, 瓶子脏兮兮的,上面沾满了泥。
院子里有一方水泥砌起来的盥洗池, 水龙头高高挺立着, 姜格蹲在盥洗池边, 拿着脏兮兮的瓶子在水龙头下面接水。她袖子撸了起来,露出半截白生生的手臂, 歪着头看着水流, 长发从肩边滑落,坠在了湿漉漉的水池边。
头发垂在脸颊边, 有些痒,又有些影响视线,姜格手上湿漉漉的, 抬手想将头发撩到身后, 还没碰到头发, 她的脸颊滑过一丝温热,姜格动作一顿,头发被人用手拢了起来。
姜格回头,季铮站在她的身后。
季铮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后颈,女人细腻的皮肤质地接触在指尖,温凉柔软。姜格的发质很好,乌黑柔顺,在他的掌心流过。
“扎起来吧,不然弄湿了。”季铮说。
他手里拿了一根黑色的皮筋,姜格点了点头,回过头去乖乖地等着他给她扎好。
作战训练也会训练到接扣和包扎,季铮在战场上也经历过无数次,但这是第一次给女人扎头发。他将她的头发拢起,手指灵活地套住皮筋,最后在她的后脑扎起一个半高的马尾。在他扎头发时,姜格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小小摆动着。
皮筋扎得不松不紧,扎好以后,季铮将马尾顺在了姜格的后背上。姜格下意识地甩了甩,马尾扫在她的脊背上方的蝴蝶骨之间,像小狗得意得甩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