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都察院大堂、日、内
于成龙带头下座跪倒,其余的官员纷纷跪下。众官员:参见皇上。
靴声囔囔,康熙出现在门口。康 熙:平身。
于成龙等官员都起来,有点困惑地看着康熙。
康熙显得格外憔悴,眼圈发黑,似乎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康 熙:(对于成龙)审你的,朕旁听。
于成龙:是。
康熙坐在一边,李德立侍立在康熙身后。于成龙:伊尚书,刑部为首,当先议罪例。请吧。
伊桑阿志得意满地站起来,打开文书。
伊桑阿:(大声地念)刑部拟靳辅、陈潢治河无道夺民田产罪!(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
靳辅、陈潢请大修黄河,岁耗国币二百又五十余万,巧言令色,道此后可一劳永
逸.天
下臣民如大旱之盼云霓,翘首望之数年,皇上以心腹之托,期盼河清有日.该督奏,堤坝已筑,无料,康熙二十一年全国大决,所谓一劳永逸者安在?糜耗国币,此罪一也!其罪二,山阳、宝应、高邮、江都四周涸出田地,二犯官伪奏屯田养河,实乃官夺民田,以此而言,二犯官斩之不足应其罪!依《大清律》,为官不谨,官夺民产例,一体斩立绝!
伊桑阿念完,得意洋洋地坐下。
于成龙:(冲着靳辅、陈潢)二位犯官有何话讲?
靳辅笑笑,没说话。
陈 潢:(终觉难忍,大声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我们河决了,应该扔到河里喂鱼,我们治河淤出良田,卖给河工养河,又说我们是官夺民产,真是治河也死,不治河也是死!那如何能活?先饱食终日,不学无术,然后再学会挑剔别人。
伊桑阿没料到陈潢会在这种场合下挖苦自己,冷冷地盯着陈潢。
伊桑阿:(反唇相讥)国家治河原为百姓,淤出的田亩自然应该归还原地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说的不对吗?
周围的官员纷纷赞同地点头。
陈 潢:这田,多半是前明之地,水漫数十年,有的上百年,人事纷乱,早就分不清地界地主。国家既然花钱从河中夺出土地,国家就是地主,原地主治河时即不出力,又不出钱,现在要把田买回来,拿几两银子,又有什么妨碍?
伊桑阿:(拍案大叫)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国家的官府拣到了老百姓的财产,不要偿还原主吗?
陈潢还想再说,靳辅抢先说话。
靳 辅:(冷冷地)这田不是朝廷白捡来的,这是耗费国家每年一半以上的国库收入换回来的!李自成灭了前明,我朝又灭了李自成,这就是皇天授华夏于圣主,难道说明朝是天下原来的主人,就把这血汗打下的江山拱手送还给朱家吗?
靳辅的话说完,伊桑阿张口结舌,半天递不出一句话来。
1
天下长河
户部席站起来一个人来,是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我有一言相问,淤田案收入账册,户部至今尚未封档,里面所有账目,皆出于靳
辅、陈潢之手,其账务可属实?
靳 辅:淤田两千五百顷,皆出下河之地,自从明朝永乐年间就变成一片沼泽,每亩三两银子发售,得银七十五万两。全都用在赔补萧家渡的减水坝上,自可查核明白。
户部尚书刚想坐下,看见索额图严厉地瞪着他。
户部尚书:(脖子一拧,严厉地)萧家渡堤坝的报账,也是出自靳大人之手,谁能担保其公
正?
陈 潢:(笑道)那有什么可难?户部官员只要有一个动动腿,下去把土木石方的原料钱算一遍,再到大堤上数一数石块木头用量,便可知。
户部官员无言以对,只好坐下。
大堂出现了一片沉默,好像没人想再问下去。康熙四处巡视着,周围的官员尽量低下头。
靳辅、陈潢坐在中间,连明珠都显得悠闲自得。
于成龙:(恼火地大声道)诸位大人何以不再问了?是在这里扮城隍菩萨吗?靳辅、陈潢,你们二人耗费国家如此多的银两,修筑了无数的建水坝,这些建水坝,使黄河的水流量加急、加速,一反古人深淘海口之惯例,这几年内,没有大的水患尚可,一有大的水患,你何以支撑各堤坝的安危?古人云:水缓则安,水流量如此之急,莫不是又要制造大决,又要朝廷进行赔补?
陈潢和靳辅互相看看,谁也没有回答。于成龙:(更加恼火,拍案大喝)讲!
靳 辅:于大人,你我治河思路不同,我和天一的法子,是束水攻沙。于大人所讲的深淘河,低做堰,是战国李冰的法子,已经不适用了。现在黄河从上游而来时,携带泥沙量过大,水速越慢,淤积越多,大堤就算是日增一尺,也不够用。
于成龙:不必巧言令色,以为我不懂河务!我于成龙自幼生在河边,读了无数治河之书,难道只有你靳辅、陈潢,才是举世天才?把大禹、李冰都通通判错?此话,天下人谁能服?
陈潢:(冷冷地一笑道)此话只有你于大人不服,现在黄河的水位已经比康熙十五年降低
了一丈有余,你于大人又怎样说呢?
靳辅:天一,不必与他争论,他是不通河务之人。
于成龙:(气急败坏地)天下事,天下人说得!怎么,偌大的黄河变成了你二人的私产不成?
别人连说也说不得了吗?
靳 辅:并非说不得,于大人,治河就是治沙,可惜这句话,在你脑子里永远不通!我二人还能有何话讲?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必再谈下去了,你如果认为我二人在治河方面有大错,只管判决就是!
于成龙还没来得及说话,索额图站起来。
索额图:靳辅、陈潢不要猖狂!我朝治河人才甚多,难道离开你二人,黄河就治不了了吗?(对康熙拱拱手)皇上,于大人,我朝中也有深谙河务的大才,一直未曾显露,此人精通黄河上下各支流水况,也亲自踏勘过黄河全程,足可与靳辅、陈潢比肩,而对朝廷的忠心又远胜于他二人!
康熙和于成龙都是一愣。
于成龙:若有此人,何不快快请出来,与靳辅、陈潢辩论一番。索额图:好!(请外面喊)请徐大人!
靳辅、陈潢及屋里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门口。
2
天下长河
进来的竟然是穿着六品官衣的徐乾学。陈潢和高士奇都是大吃一惊。
徐乾学目不旁视地进来。徐乾学:(向索额图躬身道)索相!
索额图:(瞪了他一眼)还不向皇上行礼!
徐乾学没看见康熙,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康熙,赶紧五体着地,连连磕头。徐乾学:皇上,臣没看到圣上,请圣上恕罪!
康熙:(温言道)起来吧,朕是来旁听的,你说你的,朕倒不知你会治河。
于成龙:徐大人,索相荐你是治河大才,靳辅、陈潢治河之错,还劳你和他二位对答一番。
徐乾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也不敢看靳辅、陈潢。徐乾学:(打开本念道)黄河之流遇青陕而沙淤,遇——
陈潢大声地笑起来,徐乾学吓了一跳,放下小本看着他。陈 潢:(站起来)请让我跟徐大人说上几句。
徐乾学直勾勾地盯着陈潢。
陈潢:徐大人,我不知你精通河务,这本小册子,是你何时著述的?
徐乾学:(结结巴巴地)是我——几十年来之——之心得,你们治河祸国殃民,你们——陈 潢:说到治河,最难处是萧家渡的入海口,水流量瞬间即为一千五百,到清江,水位下
降七尺,河中流量降为九百五十,那么,有多少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呢?徐乾学:(愣了很久)你再说一遍。
有的官员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康熙也忍俊不禁。
索额图恨恨地坐在椅子上瞪着徐乾学。
陈 潢:(又说了一遍)治理黄河,最难处是萧家渡的入海口,水流量瞬间即为一千五百,到清江,水位下降七尺,河中流量降为九百五十,我问你,有多少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呢?
官员的哄笑声未绝,徐乾学站在中央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那个小本。陈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于成龙大声地拍了一下桌子。于成龙:陈潢,坐回去!
陈潢不但不坐回去,又向前逼进一步。陈 潢:徐乾学!到底是多少?
徐乾学像喝醉了酒一样,原地转了一圈,摔倒在地上,晕过去了。众官员相继惊愕。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场面乱得不可收拾。索额图脸上青白不定。
于成龙:(气愤地)陈潢,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 潢:我是告诉他,每个瞬间,有五百五十个流量的黄水,从萧家渡漫向下河!萧家渡如果没有十二座建水坝,这五百五十个流量的黄水,你要让它们去哪儿?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都不懂,还号称精通河务,岂不怪哉!
陈潢说罢,坐下,冷冷地看着于成龙和索额图。康熙站起来,众人的笑声和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康熙:(指着地上的徐乾学)抬出去!
两个戈什哈过来,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把徐乾学抬出去。索额图看着场面僵住了,站起来。
索额图:淤田发售,该卖给江淮百姓。为何全到了明珠名下?
3
天下长河
高士奇从礼部席上站起来。
高士奇:索相,靳辅、陈潢本是将淤田卖给了江淮一带的富绅,是明珠从江淮富绅手里聚敛
而来,这件事情,皇上已经问过,无须再问。
索额图:不然,今日既是说淤田案,淤田的来龙去脉势必要说清楚。我还要问明珠一句话。
明珠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
索额图:明珠,你买下这些淤田,作何用处?
明珠:这些淤田,也并非我一人买下,多是我的家人、门生买下,存在我手。这些家人子
弟凑钱的账目和人数,皆已呈上。
于成龙:(抢先问道)明珠,你是如何与靳辅、陈潢勾结,将淤田买到手里的呢?
明珠:我并非与靳辅、陈潢勾结,他们将田卖给江淮的富绅,是我聚敛而来,刚才已经说
过了。
于成龙:(冷冷地)我不信!江淮有多少富户,能一下子买下这么多土地,你费了偌大的心
思,在什么时间,把这些地契逐一敛到手里的呢?要仔细回答,不准掩饰!索额图:(见缝插针地)是呀,这些淤田,在你的手里,听说要转交他用?
明珠:(斩钉截铁地)没有此事!
索额图:我听说,这些淤田交给了大阿哥府的管家,皇上查问这件事情,大阿哥主动交上来的。是不是想拿这笔钱,收买官员,为大阿哥寻找党附之人?
索额图的话说完,所有的官员都紧张起来,连康熙也脸上变色。
高士奇:(大声地)索相,这话离题了!难道说明珠买地,就为了大阿哥寻找党附,索相所
得家财,就不是为太子爷寻找党附了吗?
索额图:(怒道)我何必为太子爷寻找党附?太子是千金之体,你高士奇也配提他!
高士奇:(不理他)今日审理的是靳辅、陈潢淤田一案,你何必把这件事情扯到太子和大阿
哥身上来呢?这不是成心寻衅起事吗?
明 珠:(冷笑道)哼!要说收敛家财,我明珠哪比得上你索额图之万一?(指着索额图大声地对周围的官员道)索额图历来仇视靳辅、陈潢,为什么?他的家人门生仗着是皇亲国戚,以官员之身,私下经商!索额图,你有没有在吉林挖过人参?有没有在云南贩过铜?有没有倒卖过黄金?这些货物的来源通途,皆要通过漕运,靳辅、陈潢把持运河之后,私船难以通过,你由此恼怒,康熙十九年和康熙二十一年,两次截获大的铜船案,案子到了刑部,就不了了之,恐怕伊桑阿伊尚书,也在其中有一份吧?
伊桑阿恼怒地拍案站起来。
伊桑阿:明珠,我告诉你,不要疯狗乱咬人!两次私铜案,自然是入库了——明 珠:(大声地笑道)入库?不见得,有一船没走到两江,就无声无息了。这次查抄噶礼
府的时候,查出来了。看来噶礼也有份参与,你们贩铜、贩人参、贩黄金的官员到底有多少?
户部尚书红着脸站起来。
户部尚书:明珠,你这话离谱了,私铜入库,是我亲自造册!
明 珠:(索性撕下脸来,大声笑道)入库?康熙十九年,索额图请鸿都道士为他炼丹,用铜一万七千多斤,难道是你国库拨出来,皇上特旨给他的吗?如果不是,索相家里有铜山吗?掩耳盗铃!(对康熙躬身道)请皇上清查国库!这国库里面弊端甚多,账册上有的,库里没有,账册上没有的,说不定库里有的是呢!
户部尚书:(又急又怒)你说我国库里多的是什么?明 珠:(冷笑道)蛀虫!
下面官员轰然悄然议论起来。
4
天下长河
康熙脸上的表情痉挛了,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于成龙:明珠,你不要血口喷人!铜船的事情,本官自会另行立案调查,在噶礼库中发现什
么是噶礼的问题!
高士奇:(恨恨地)噶礼与朱三太子勾结,合谋陷害皇上,他库中有火药、铜器,你还要什
么证据?
明 珠:(笑道)真正与朱三太子勾结,谋害皇上的,恐怕不是噶礼,噶礼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众人把目光投向索额图。
索额图:(气得咬牙切齿,拍案大叫)明珠!你倒是说个明白,不要王八咬人入口三分!你
是指责我老索叛逆了?
明珠:不敢,我买了两亩淤田,被索相说成叛国奸贼,可是真正的叛国奸贼,站在我前面,
正拍案骂别人呢!
索额图:(面对康熙)皇上,奴才奏请将明珠明正典刑!奴才宁愿一死以谢明珠,也不愿在
百官面前,受他羞辱!
明珠:我问你,官炮局的两门大炮,到底是怎么弄出去的?要没有兵部和你索相的手令,
恐怕断然弄不出来!
索额图:(气急败坏地)血口喷人!这件事非有皇上手谕不可!
明 珠:皇上的手谕?你不会盗用一个吗?(指着兵部的官员)兵部,你们自己站起来说,炮是怎么丢的?
兵部的一个官员站起来,吓得六神无主。兵部官员:(结结巴巴地)炮,这炮——
明 珠:(笑道)炮怎么了?不要结巴!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炮就是索额图弄出来,交给朱三太子,准备炮轰皇上的!
此言一出,大堂里沉默得可怕。康熙阴沉着脸,始终一言不发。
于成龙:(一拍惊堂木)够了!
明珠:盗钩者诛,盗国者诸侯!今天,我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索额图、伊桑阿等一群人都怒视明珠,异口同声地大放厥词。索额图:明珠,你丧心病狂,不要脑袋了吗!
伊桑阿:是胆大包天!
兵部官员:大炮根本没丢!
户部尚书:你有什么资格查国库!
高士奇等一群官员也站起来指责对方,双方都是吵闹不休。整个都察院大堂,开了锅一样。
靳辅、陈潢倒是显得很清闲,两个人像老僧入定闭上眼睛。康熙看着两派官员像疯狗一样吵闹,惊得目瞪口呆。
双方还在互相指责,争得脸红脖子粗。
在争吵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太监的声音。李德立:你们别吵了,皇上的手都凉了!
众人停下来,看着康熙脸色苍白,几乎是僵在椅子上。
2、都察院门外、夜、外
灯笼挑起,官员们走出来,各自上车、上轿离去。车马辚辚,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5
天下长河
3、都察院大堂、夜、内
都察院大堂里静寂得可怕,只坐了四个人。坐在中央的是靳辅、陈潢。
还有坐在上首的于成龙,于成龙旁边的康熙和康熙身后的李德立。几个人愣愣地,谁也不说话。
过了半晌,康熙忽然狂笑起来。康 熙: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朝廷!
康熙带着李德立扬长而去。于成龙苦笑一声,也下去了。大堂里只剩下靳辅、陈潢。
4、后宫的寝宫里、夜、内
一尊青瓷菩萨像居于神座之上,檀香缭绕。宝日龙梅恭恭敬敬敬香,跪在蒲团上磕头。
5、后宫花园里、夜、外
康熙背着手,在花园里散步。
李德立提着灯笼,康熙就着灯,看夜晚的花园里盛开的鲜花,脸上表情放松了一些。康熙一路走来,透过一个宫门看去,几个嫔妃在赌叶子。
李德立:(小声地)皇上,进去吗?康熙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康熙走到另外一个寝宫门口,宝日龙梅的背影衬映在柔和的灯光下。
6、后宫的寝宫里、夜、内
宝日龙梅跪在地上小声地祈祷。
宝日龙梅:(小声地一切过往神灵听禀,宝日龙梅愿以身相报,救陈潢出狱,若他能获自由,愿以余生供奉菩萨,一生青灯黄卷,从此不问世事。
宝日龙梅说完,虔诚地磕头。
宝日龙梅潜心地磕完头,站起来,忽然看见站在门口的康熙。康熙哼了一声,带着李德立走了。
7、康熙的寝宫里、夜、内
康熙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在地,摔了花瓶,推了案几,碎了花盘,撕了案上的书画。李德立吓得直哆嗦,大气都不敢喘。
李德立:(胆战心惊地)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康熙恶狠狠地看着李德立。康 熙:朕是不是皇上?
李德立:(赶紧跪下)皇上是真龙天子!康熙没站稳,差点坐在地上。
李德立赶紧扶住他,把康熙扶坐在椅子上。
康熙:(惨然一笑)经营半生,想不到——想不到是个烂摊子!朕真该去做和尚。
康熙目呆呆地看着窗外,半天说了一句。康 熙:传旨,将陈潢收监,靳辅——放了吧。
6
天下长河
李德立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清楚。李德立:皇上,您说靳辅——康 熙:(低声地)放了吧。
李德立:喳。
8、索额图府客厅、夜、内
一群满官围着索额图,索额图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索额图:你们是吃了枪药还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堂上争执?
伊桑阿:(恨恨地)是明珠先挑起来的,高士奇在旁边煽风点火!如果不应战,难道由着明珠大放厥词?
周围的官员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索额图:(恶狠狠地)一群猪脑子!和他们对骂,正中了明珠下怀!生生地把治罪靳辅、陈
潢的大事放在脑后,成了党争!
官员甲:明珠故意往太子身上引,我看,皇上定会不了了之。如果认真追查,太子怎么办?
也提到都察院来审吗?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官员乙:对!太子是国家之根本!太子一动,国本动摇,靳辅、陈潢算得了什么,杀了便是,
真要审太子,事情可就大得很了,料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索额图:(叹口气道)早知如此,有些事情就该提前做了。现在,恐怕康老三已经警惕了。
9、高士奇府书房、夜、内
高士奇和明珠对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却无心吃酒。两人看着一盏孤灯,各自发愁。
高士奇:今天这一吵,你的命是保下来了,我的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明珠:(笑道)你以为你还能当下去吗?我下去了,凭你一己之力,掰过索额图吗?我看,
你还是早作打算。
高士奇:作什么打算?我是活一天算一天,活一时算一时了。来,今天不醉不归,反正皇上已经把你我看成一党之人了,干杯!
两个人举杯相碰。
10、朝房里、日、内
高士奇和索额图坐在朝房里等,两个人互相谁也不看谁。一个太监进来。高士奇赶紧站起来。
高士奇:皇上叫起吗?
太 监:皇上叫索相的起。索额图:喳。
索额图随着太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