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杉年没反应过来:“也可以啊。”
反正就差五十。
易西青:……
*
四月中旬,备考白热化,上午第四节 课是英语,从不拖堂的英语老师也怕时间不够用似的拖了五分钟,
孟杉年和易西青到食堂的时候,每个窗口都已经排起了队,用餐区也坐得满满当当。
孟杉年眼尖,指了指刚空出来的座位,同易西青道:“你先去占座。”
易西青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没多久,对面落座一位还算熟的陌生人。
陈一彦看着眼前一座冰山,讥讽道:“同学,你吃软饭不会不好意思么?”
冰山易西青没兴致搭理他,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冰山忽然间化为温泉,连嘴
角都挂起柔和的笑意。
陈一彦扭头往后看,果然是正在排队的孟杉年朝他们看了过来。
易西青见陈一彦看某人看到发愣,启口:“以己度人,真可怜。”
陈一彦回神,望向他,置于双膝上的双手握拳,握得很紧。
他这时候还小,不管是年龄还是视野阅历都太稚嫩,不知道有些人愿意把身段放得足够低,是因为恰恰
内心足够自信,已经完全不在意外在形式,或者说姿态敢于放得低,是因为站得足够高。
不要脸是一种需要资本的艺术,这个资本可以是物质,也可以是对自身能力足够自信的骄傲。
而易西青两者兼备,所以他天下无敌。
无敌却并不寂寞的易西青笑吟吟,冲陈一彦道:“这么爱多管闲事的陈同学,应该很乐意替我们看一下
位置吧。”
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易西青便起身去找孟杉年,帮她端餐盘。
陈一彦差点没被易西青气到七窍生烟。
因为陈一彦坐易西青对面,孟杉年便在易西青手边落座,出于礼貌,她向陈一彦打招呼:“好巧,你们
班也拖堂?”
陈一彦还未答话,易西青一副极其委屈却强忍着的表情道:“孟杉年,这位同学刚刚问我吃软饭会不会
不好意思?”
头次见识易神变脸艺术的陈一彦诧异到手一松,筷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不锈钢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
响。
之前那不可一世的面孔,是怎么做到无衔接转化为被欺负得惨兮兮的小可怜?
孟杉年听完就震惊了,很生气,连连摆手,压着怒火替他解释:“没有的事,易西青是把钱放我这儿,
我们一起吃,但花的还是自己的钱。”
陈一彦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正要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易西青问:
“我给你的钱不多,是不是快没了。”
孟杉年:“没有没有,还有很多,够吃,下个月可以再减点儿。”
易西青这回真笑了:“你看卡上余额了么?”
孟杉年怎么可能会看,她本来就打着为他减轻负担的目的,但还是重重地点头。
易西青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更开心了。
*
晚自习上至一半,孟杉年眼前忽地一暗,与此同时,全班哗然,隔壁、甚至另外两栋教学楼也嚷起来。
学校停电了。
“孟杉年。”同桌唤她。
孟杉年下意识转头,下一秒唇上一软,清冽的薄荷气息似乎瞬间温热暧昧起来。
只短短一秒,又或许连一秒都没到,易西青便已退开。
在一片嬉闹摔书的吵闹声中,林立转过来对易西青说:“晚自习停电简直是福利啊!”
一片漆黑中,易西青正大光明地摸了摸嘴唇,含笑低声道:“嗯,的确是福利。”
孟杉年:“……”
学校有发电机,狂欢未持续多久,教室里便又灯火通明,徐佳佳转过头来问孟杉年借笔,顺便问了一
句:“年年你很热么,脸怎么这么红?”
孟杉年想了想,回:“福利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