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初卿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小心说漏了嘴,恐怕张媛是要来向她问责了。
言司远没想到初卿还反过来帮他,这心里微微觉得怪异时,便听到他母亲对初卿讲的话了,前后一想,便知道初卿来医院的原因了,霎时便沉了脸。
张媛的目光犹如利剑,初卿不由自主垂下了眸。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圆场,却不料言司远突然出声。
“妈,不关初卿的事,是我在医院里没睡好。”
初卿微微发怔,男人已抬脚迈来,伸手揽住初卿的肩膀,一副包容的姿态。
感觉到女人的身体霎时僵住,言司远微微拧了眉,越发将初卿往自己身上靠拢。
抬起头来,轻浅的目光掠过宁嫣儿,最后才停留在张媛审视的目光下。
“您说得对,是该我来照顾卿卿,我这就陪她一起去。”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三个女人都愣了。
张媛反应最快,眉间的厉色也垮了下来,松了口吻,“那你们就别磨蹭了,早去早回,我陪着嫣儿说说话解解闷。”
言司远“嗯”了一声,拥着初卿往门外走。
“司远……”
刚走了几步,就被宁嫣儿叫住,言司远回过头看她,眉眼温和而深沉。
宁嫣儿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满眼的乞怜。
明明理智告诉她不该在跟张媛对峙的时候再给言司远添乱,可是看着他们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那么刺眼堵心,自己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张皇。
便讷讷地喊住他,想让他回头看看,怜惜下自己,不要抛下她。
张媛看到这幕顿时冷了眼,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眉目传情,宁嫣儿这女人果然跟她娘一样尽学些狐媚子的勾人本事。
她蓄着美甲的手握在宁嫣儿的纤腕上,轻轻一阵刮蹭,引得发呆的女人回了神,这才打断两人的凝视,皮笑肉不笑地虚问了句。
“嫣儿,你这是要交代司远什么事吗?”
言司远看着那白皙肌肤上的鲜红豆蔻,仿佛是掐断了命脉的喷涌,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刚想出口,却被初卿扯了一下,那些想让母亲收回手的话便迅速咽回了肚子里。
那瞬间,张媛的森冷从指甲传进宁嫣儿的身体里,她立刻惊回了神,抿了抿唇,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她佯作拿水杯,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张媛的利爪下移开。
抬起头对着言司远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吃小米粥了,如果店里有的话,你就帮我买这个吧。”
言司远目光沉沉的望着宁嫣儿,见她笑容疏朗,这才放下心来轻应了一声,拿起桌台上的钥匙,揪住初卿的肩骨转个弯走了。
门渐渐掩上,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房里两个女人嘴角的笑容不约而同都淡了些。
初卿被言司远拽着离开医院的,男人脚长,她跑上好几个小碎步才抵上男人一大步,跟得踉踉跄跄的,他却一点都没发觉,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初卿忍不住暗自腹诽,既然这么担心宁嫣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着来回,那干嘛还非要跟着她出来,还累得她也跟着受罪。
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初卿也不想跟言司远在公众场合争执被人围观。
出了医院大门,这才一把推开言司远,终于忍不住爆发道,“你能不能别老是扯着我,你脚长就自己一个人先走!”
初卿心里有些不忿,她好几次对张媛阴奉阳违,全都是为了他,还帮他打圆场缓和场面,而这个男人满心只有宁嫣儿,就算不为她着想算了,连最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言司远被推得后退了半步,还有些发怔,便看到初卿微微屈下身。
她穿着双单鞋,露出了半截纤瘦白皙的脚背,此刻弯下腰用手指翻看了下后脚跟,嘴唇便抿成了一条直线,中间那点翘起的唇珠看起来有点委屈。
言司远拧眉,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难得温和的低声问她,“怎么了?”
初卿已经直起身来,刚才脸上的不悦和委屈已经烟消云散,好像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她甩开他的手,声音很轻,像飘在空中,“没事,走吧,你车在哪。”
言司远注意到她的措辞,明明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没事,根本就是有状况,还心口不一地敷衍他。
他索性蹲下了身,一用力便抬起初卿的脚,单手脱下她的鞋子。
“喂!你干嘛!”
初卿没有防备,单脚站着骤然失去了重心,下意识伸手撑在了男人肩上。
眼见他在大庭广众下脱自己的鞋子,尽管这一幕被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初卿还是羞恼不已,尤其言司远还盯着她的后脚跟一脸认真的模样,更让她觉得像是私密处被偷窥了般。
“你脚跟磨破了怎么不早说!”
正文 第22章 这么厌恶她
言司远沉怒的声音低低传来,看着那磨破的伤口还在隐隐渗着血珠,言司远真想把身上的女人揪下来看下她的嘴有多硬,老是这样逞强有意思吗。
初卿只想让言司远赶紧把她脚放下,便不耐地应付道,“又不是没被新鞋磨过,有什么好说的,诶,你别看了,赶紧给我松手!”
初卿挣扎得厉害,奈何言司远依旧岑然不动,捏着她的脚骨,深吸了口气才沉下怒意,睨着她谈条件,“要我放,可以,你在这里站着,鞋先别穿,等我几分钟。”
初卿以为他要去取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行行,你快去吧。”
言司远却没立刻将她放下,突然将她打横抱起,顺带拎起了她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