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把他困在傅家之后,人就不见了,他的手下傅鸣风在家里看管着,乐天在傅家咸鱼了几天后,决定去教傅天仙识字。
傅铮不识字,家里连笔墨纸砚也没有,乐天请傅鸣风去买,傅鸣风不敢,“这件事得请示了司令。”
乐天又好气又好笑道:“读书识字是好事,你只管去买,如果四叔回来怪罪了,你就说是我要买的。”
傅鸣风还是不肯。
别看傅铮如今只有一个侄女,说到底也不是亲的呢,叫一声四叔又怎么样,傅铮是不大管教傅天仙的,要不然也不会急着让傅天仙出嫁,对侄女也未必多上心,别提贺乐天这个准侄女婿了。
傅鸣风不肯去,乐天又出不去,于是干脆去厨房拿了筷子,在桌上沾了水教傅天仙认字。
傅天仙前几天是挺伤心的,觉得贺乐天恐怕是嫌弃她不识字了,今天贺乐天来找她说要教她识字,她又满心欢喜地应了。
乐天很小心地把握分寸,只教写字不撩妹,就怕傅天仙想不开真要嫁给他。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某天晚上傅铮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身酒气,问傅鸣风两个奶娃娃在家里待的如何,傅鸣风向他报告,“之前,贺公子让我出去买笔和纸。”
傅铮一根根手指地拔了手套,站定瞥眼道:“买纸笔做什么?”
傅鸣风道:“他想教小姐写字。”
“嗬,”傅铮冷笑一声,“还嫌弃上了。”
傅鸣风不敢说话。
傅铮大步流星地往贺乐天的房间走,猛地一下推开门,房间里的灯亮着,人却不在,里头隐约传来悦耳的音乐声。
傅铮皱眉道:“人呢?”
“吃了饭就进去了,没出来过。”傅鸣风道。
屋子里咿咿呀呀地似乎有唱歌的声音,傅铮顺着歌声找过去,越近越听着像是女人在唱歌,不禁心头大怒,他才离开多久,贺乐天也太不把他们傅家放在眼里了!
歌声是从浴室那传来的,傅铮今天和其他几个军区的司令喝了回酒,谈的也并不是很愉快,正憋着一肚子火,贺乐天这小子算是撞上了。
浴室是五彩的琉璃门,女人的歌声隔着一扇门尤其地清楚,傅铮心道家里哪里来的狐狸精,这样咿咿呀呀的调子都唱的出来,猛地把门一推。
门撞在墙上的声音巨大,正在穿衣服的乐天吓了一跳,扭过脸呆呆地望向满面怒容的傅铮。
傅铮眼睛环了一圈,“人呢,藏哪了?”
“四叔。”乐天刚擦干,只套了条内裤,赤条条地站着,迷茫道:“什么人?”
傅铮有些醉了,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一定能察觉是旁边的留声机在唱,只是他现在有点糊涂,声音忽近忽远的,拧眉道:“你还跟我装蒜?”
乐天张了张口,察觉到傅铮好像有点醉了,张口向外喊道:“傅鸣风……”
傅铮恼了,拔起枪往乐天脸上怼,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我的人,他会听你的?”
乐天满脸无辜,嘴唇被冷冰冰的枪管子按住了,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傅铮这才注意到他没穿衣服,上下瞥了一眼,发现这小子全身上下都白的很,瘦而不柴,肌肤紧致,赤条条的像条光滑的鱼,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和眼珠是乌黑黑的,嘴唇红艳艳的,含着枪管子也不慌张,只静静地看着他。
傅铮喉结滚了滚,心道这小子怎么白得这么古怪,是不是擦了什么粉,低声道:“我问你,给你唱歌的女人,你藏哪了。”
乐天伸手向他背后指了指,傅铮回头,终于看到了金花一样的机器。
乐天伸手轻轻推开了傅铮手上的枪,“这个东西在厅里吃灰,也没人用,我就自作主张拿过来用了。”
傅铮缓缓道:“它会唱歌。”
“是,这叫留声机,放上唱片就能听了,唱片就在下头的盒子里。”乐天轻声道。
傅铮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贺乐天面前闹了个笑话,马不停蹄地溜了。
傅鸣风见他风一样地跑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傅铮一口气走到庭院才停下了脚步,傅鸣风跟在他身后,“司令?”
“闭嘴。”傅铮摆了摆手,他竟在那小白脸面前丢人了,真叫他又羞又恼,酒意上头,他一脚踢向旁边的雕像,将雕像踢下了一层簌簌的灰来。
第二天,乐天在早饭桌上终于看见了傅铮,傅铮依旧是人模狗样的精致模样,坐在主座上十分威严,半点看不出昨晚昏聩糊涂的模样。
傅天仙对傅铮请了安,“四叔,您早。”
傅铮‘嗯’了一声,乐天也依样与傅铮请了早,傅铮没说话。
两人坐下之后,傅铮问傅天仙,“天仙,你和贺公子相处的如何?”
傅天仙小脸红了,“贺哥哥……很好。”
乐天:……妹妹,别这样。
傅铮的脸色并不好,“我听鸣风说你在学写字?”
傅天仙点了点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还会了许多字。”
傅天仙聪明灵秀,只是以前没人教,乐天一天教她十个字,她个个都记得很牢固,半个月来,已学了不少字,乐天打算再让她认一点字,就教她读书。
傅铮冷道:“以后不必学了。”
一直没打扰叔侄两人说话的乐天闻言放下了碗筷,“为什么?”
傅铮瞥了他一眼,眼中仍有恼意,“读书认字有什么用,她是我傅铮的侄女,不必受那个罪。”
“读书认字怎么是受罪?”乐天拧眉道,“我认为,不仅天仙该读书认字,四叔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