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城的事与他有什么干系?”傅铮眼里就没那个人,皱眉道,“一群奶娃娃,成天嘴里喊着民主自由的口号游街,想吃枪子了。”
傅鸣风道:“那司令不如让警察局再多关那些学生几天,吓吓他们。”
傅铮摆了摆手,“跟孩子计较什么,”他偏过脸,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他生来就一张处处与人作对的脸孔,“把人吓哭就不好了。”
傅鸣风应了一声。
安静的车里忽然响起曲不成调的小调子,低沉沙哑的男声乱哼,并不好听,可以说是相当难入耳,傅鸣风面上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
傅铮自己哼的自得其乐,哼完一曲,意犹未尽地对傅鸣风道:“鸣风,你听说过留声机吗?”
傅鸣风成天跟在傅铮身边,傅铮懂的他不一定懂,傅铮不懂的他是一定不懂,于是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傅铮‘哦’了一声,“是个机械玩意,能唱歌,样子是金色的喇叭花形。”
语气在傅鸣风耳中听来有些俏皮,傅鸣风道:“司令想要?”
傅铮拍了拍膝头,“不用,家里有。”
傅天仙眼睛红红地去看贺乐天,乐天安慰了她半天,因为屁股疼,让她先拿了图册自己去看,主要也是怕傅天仙真跟他关系太好,适当的时候还是远着点好。
贺乐天皮薄,起初不觉得很疼,过了段时间以后臀上火辣辣的滋味越来越明显,乐天不得不趴在床上休息,连两顿饭都是佣人阿官来伺候的。
乐天觉得丢人,令她千万不要说,就说他病了,起不来床。
阿官舀了一勺粥喂他,点点头,心道司令府上上下下现在都知道贺公子挨了打啦,就算她不说,也都知道了。
傅铮在司令部早早处理完了事情,让傅鸣风去警察局放人,“纸笔你不必去买了。”
“是。”傅鸣风听什么是什么,马不停蹄地往警察局去了,心道司令这是回过味来了,纸笔这两样物件出现在司令府就挺可笑的。
他没想到傅铮没让他去买,倒是自己去买了回司令府。
“司令。”佣人迎了上去。
傅铮点了头,抬手解了军服的两个扣子,“贺公子怎么样?”
阿官道:“贺公子起不来呢,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头。”
傅铮的脚步停住了,挑了挑眉,心道真打坏了?脚步匆匆地往贺乐天屋里去了,推开屋门紧走几步,才发觉贺乐天趴在床上正在睡,睡得还挺沉,他动静这么大,依旧是闭着眼睛,鸦青色薄被盖在腰间,将人分成两段似的,一半单薄一半婀娜。
傅铮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天热,贺乐天睡觉脱了长裤,三角内裤包裹着白里透红的臀肉,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抖了抖,傅铮看得有点入了迷,指尖快碰着时才收回了手,将臂弯里夹着的纸笔放在贺乐天睡觉的枕头旁,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阿官等在外头,傅铮道:“他吃了吗?”
阿官道:“吃了午饭,晚上还没开饭。”
夏日天长,下午三四点钟日头还是挺烈的,傅铮抬起眼望了一下院子里的绿树,“去外头买几支冰棍回来。”
乐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屁股上一凉,皱了皱眉,缓缓扭过头一看,穿着军装的傅铮正坐在他身后,他慌忙想坐起身,被傅铮压在腰处,“躺着吧。”
乐天这才发现不对劲。
冰冰凉凉的冰棍穿过他的内裤缝贴在他略红的肌肤上,开花一样插了好几支,乐天目瞪口呆道:“四叔,这是干什么?”
“敷上就不疼了。”傅铮拔了一支出来,冰棍用米黄色纸包着,圆圆的一根,凑到乐天唇边,“吃一根?”
乐天:……
傅铮拿冰棍戳了戳他的小嘴唇。
乐天:“四叔,这刚敷在屁股上的怎么能拿来吃?”
傅铮不以为意,“不脏,没见过比你还白净的屁股。”
似乎是为了作证自己的理论,傅铮撕开了米黄色的纸,将冰棍在自己嘴里含了一口,对瞪圆了眼的乐天道:“盐汽水味儿,你试试?”
“我不要。”乐天赶紧将嘴藏在臂弯里,生怕傅铮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给他塞嘴里。
傅铮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全然是一副讥诮的样子,这不怪他,他天生长了这样一副脸,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给你买纸笔了,”傅铮指了指他枕头旁的布袋子,“看看。”
乐天凑过去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很矜持道:“谢谢四叔。”
傅铮觉得贺乐天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妨碍他端着,一副自持身份的模样,端得还挺可爱,不像是他从前遇见的那些满嘴酸腐气的老学究,喝了洋墨水就是不一样。
傅铮慢条斯理地舔着手里的冰棍,“书给天仙了?”
乐天道:“是,她自己也能看懂点。”
傅铮道:“哦,你教的好。”
乐天无言了。
傅铮瞥了一眼他的屁股,“好点吗?”
冰敷之后疼痛感确实减轻了许多,乐天老实道:“好点了。”
傅铮道:“留声机在浴室里?”
乐天已经有点习惯傅铮这种说话随时随地都能跑偏的风格,点头道:“还在。”
“我去拿过来。”傅铮叼住冰棍,起身跃跃欲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