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点头,“挺顺利的。”
蒋世昭摩挲着膝头,慢慢道:“现在离婚的人很多啊。”
乐天道:“是啊,不过也挺好的,合不来就分开,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蒋世昭偏过脸望向坦然的许乐天,轻声道:“许律的婚姻观也是这样?”
许乐天何止是婚姻观,他对这个世界一切关系的看法都是一样,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感情在他心里是牢不可破的。
即使他现在与高惠和算是热恋期,他的想法也不会改变,于是乐天点了点头,温和道:“我想这是对另一半的一种尊重,如果没有爱了不如放手让她去找新的爱人,其实好过两个人都不开心。”
“许律的想法有道理。”蒋世昭满面诚恳地赞同道。
和蒋世昭说话比和秦鹤说话舒服多了,蒋世昭会顺着话头,既不过分殷勤得让人受不了,也不会因为接不上话而冷场,乐天和他相谈甚欢,上次在飞机上也是,两人越聊越投机,司机停车了还意犹未尽。
下车的时候两人之间气氛已经很融洽了,完全成了朋友,肩并肩往饭店里走。
“许律,你一直蒋先生蒋先生的,是不是太陌生了,叫我……”蒋世昭别扭了一下,还是道,“叫我世襄吧。”
“世襄,”软绵绵的调子一处来,蒋世昭人都酥了半边,可惜不是叫他的名字,便见许乐天面色柔和道,“那你也叫我乐天吧,我朋友都这样叫我。”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乐天不用想,一定是高惠和,对蒋世昭露出一个面带歉意的表情,拿起手机接通,“喂,惠和。”
“嗯,正准备吃。”
许乐天接电话的模样真是温柔,柔声细语的,回答的也都是琐碎的事,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我?我一个人啊。”乐天压低了声音,谎话张口就来。
蒋世昭在一边听见了,不动声色并且不以为然,狐狸精不会撒谎才叫奇怪。
两人坐下之后,蒋世昭也没追问他这个电话,和颜悦色地问他有没有忌口。
乐天对蒋世昭的识趣满意极了,出轨指数瞬间达到百分之五十,而且蒋世昭真的是英俊,脸上受了伤是不羁潇洒的英俊,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蒋世昭这顿饭吃得满意极了,所谓秀色可餐,欣赏许乐天慢条斯理的用餐也是一种享受,许乐天如同一副会动的画般活色生香,眼睛、嘴唇、手指的动作都是那样和谐,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蒋世昭光看他就满足了。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蒋世昭两手交叉,放在唇边掩饰住自己过分弯翘的唇角。
“挺不错的,”乐天优雅地抬起杯子喝了口水,“谢谢蒋……世襄介绍了一家这么好的餐厅,这顿我请了。”
蒋世昭还是第一次被人请吃饭,还是个男的,新鲜之余又觉得心痒,没有拒绝许乐天的好意,“那么,下次我请。”
乐天微微笑了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很腼腆地将眼睫微垂了垂,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有妇之夫了。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回到b市后再见面,蒋世昭下午还有事,让车送许乐天回酒店休息,一直送许乐天到了酒店房门口。
“谢谢。”乐天回身一手搭在门上温和道。
蒋世昭望着他清秀俊逸的侧脸,忍不住伸出了手,在许乐天淡淡的笑容中展臂抱了抱他,动作很快,快得令许乐天来不及反应,“再会。”
“再会……”乐天呆呆地望着蒋世昭修长的背影离开,也是被蒋世昭的英俊风度给煞到了。
说实话,凭蒋世昭的人品出身和相貌做派,他也能迷倒众生,不过和许乐天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类型。
蒋世昭和许乐天吃了一顿饭,走起路来脚步都是飘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挂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外出回来的庄牵玉在大堂看到笑眯眯的蒋世昭,不由心中大喊一声不好,也顾不上说过要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了,忙风一样地按了电梯上去找许乐天。
乐天还没从和蒋世昭这顿饭里回过味来,门铃就被疯狂按响,乐天一听到这狂躁的按法就知道是谁了,干脆不理,自顾自地收拾公文包。
过了一会儿,门铃不响了。
乐天问系统:“庄牵玉是不是还蹲在门口?”
系统:“……是。”
乐天:他就知道。
按照许乐天的记忆,每一次分手都很困难,对方都会死缠烂打很久不肯放手,轻则一两个月,重则几年,尤其像这种,许乐天换了个性别的对象,上一个就会特别不甘心。
如果现在许乐天换的是男朋友,说不定庄牵玉死心的会快点。
秦鹤放走了许乐天后悔不迭,过了一会儿又反省了自己之前表现的太露骨,忙去自己的收藏里挑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全球限量名表来赔罪,然而到了酒店,一下碰上了靠在门口低着头落寞的庄牵玉,“庄公子?”
“秦总,”庄牵玉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等到许乐天出来,心里很苦闷,身上那点公子哥的棱角都快掉干净了,看到秦鹤也没心思跟他斗鸡,无精打采道:“你来找乐天?”
秦鹤将手中的礼盒悄悄往身后藏了藏,“他不在?”
庄牵玉抬头苦笑了一下,“他在,只是不肯给我开门。”
秦鹤也不是毛头小子了,一看庄牵玉这样,大概也能猜到他和许乐天的关系,上前拍了拍庄牵玉的肩膀,“兄弟,别这样,分了就分了,大老爷们,干脆点。”
庄牵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劝葛启星的自己,当时自己的态度也是这样,事不关己无法理解,甚至心里觉得为了个男人痛哭流涕的葛启星很可笑。
现在……现在自己终于也要这样可笑了吗?
秦鹤按了下门铃,没人来,他拿了手机打电话给许乐天,“喂,许律,委托书上还有一些内容我想跟你再确认一下。”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许乐天来开门了,他脱去了紧束的西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衣,更显得清爽,看着门外的两人,他拉开门,先对秦鹤道:“秦先生请进。”
秦鹤像是得了什么皇帝的召唤一样,满面殊荣地进了房间,心里产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许乐天走出来带上门,没有带实,门在身后留了一点小小的缝隙,秦鹤站在门后偷偷听两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