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等他们落座后,易行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凌粟。
旁边的易太太在看见贺砚回和旁边的陆云的时候,有一阵很明显的瑟缩。
易行牵着她上了楼,她却一直低着头,就算坐在了凌粟对面,也再没有在家那种歇斯底里的动静。
有elizabeth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焦点都必须是她。她主导着所有话题,上来什么正事儿也不谈,只是和大家聊些艺术和旅行,活像是这只是场普通的家庭聚会而已。
聊到贺砚回重金买了副画的时候,她打趣了就坐在对面的凌粟。
凌粟托着腮笑:“我当时说他了,冤大头。”
“他追你呢,那不得铆足了劲儿。”elizabeth伸手点了点旁边贺砚回的鼻尖。
贺砚回也配合地勾了勾嘴角,给凌粟夹了一筷子菜:“行了。”
对面的五个人看着这一家子旁若无人的样子,脸色各异。
贺夫人在见到elizabeth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里,手里的刀叉几度刮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贺先生几度不满地侧目,都被旁边的贺溯打岔圆了过去。
贺溯理解自己的母亲。
贺砚回和elizabeth给人压制感实在是太强,面对这种人,谁只要和他们站到对立面那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和贺砚回私底下后来有再见过几次,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但达成的结果还算可以。
凌粟的父亲也是个非常有实力的医生,贺砚回促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合作,现在两个人对目前取得的成就倒还都算满意。
贺溯明面儿上和贺砚回的关系还是那样,但亲近儿子的贺夫人却再三质疑过贺溯的立场,但贺溯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话。
“谁能让我在贺家站着,我的立场就在哪里。”
相比于不肯放权的老爷子和唯唯诺诺的父亲,贺溯对出手果断的贺砚回倒是有颇多支持。
他知道贺砚回左不过是想用他来挫挫父亲的锐气,但贺溯并不在意。
他和他姐姐为了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握到手里的东西还根本不及贺砚回拿出来钓鱼的多。
那还争什么,收拾东西站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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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到了半程,贺先生终于还是没沉住气,转头问贺砚回。
“上次听你说起来,孩子是怎么回事。”
贺老爷子对子嗣很看重,像贺溯这样的孩子都是放在身边养大的,对于这个即将出世的重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上心。
但是有elizabeth在,即使是他差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也仅有确实有一家机构接待过贺砚回这个事实。
至于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
“我也听说了。”易行抬了抬眼睛,“贺先生请了世界级的几个专家,在自己医院里空出了一层来,是打算到时候给代孕的人开个会诊?”
“最近有涉及那方面的项目,我和二哥最近在接触罢了。”旁边的贺溯回答了易行,一副怎么这件事情会被提起来的差异样,“怎么,姐夫想转行了?不过最近互联网公司倒确实是不太好做,姐夫要是想转,提前告诉我。”
易行皱了皱眉头:“不必。”
“孩子的话。”凌粟放下手里的刀叉,擦了擦之后淡定地接过了问题,“要等到那边观察无误之后我们再去接,大概还要一到两个月,具体…还要看产妇的情况。”
贺先生看着贺砚回一脸不关心和不了解的甩手掌柜样子,颇有些怒意:“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就是这么管的?”
“交给凌粟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贺砚回莫名道,“我们…”
这时候,凌粟的手机忽然响了。
易行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看向相继站起来的对面的人。
但贺砚回却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了?”
“是代孕那边。”凌粟侧着身,和餐桌上的人点了点头示意,和贺砚回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两个人没故意调整过位置,但是贺砚回站起来的角度却刚好挡住了凌粟的身子。
elizabeth选的餐厅绿植很多,层层叠叠,只要凌粟再走两步,身子就能被挡个干净。
易行脸上勉强堆出了些关心的样子,像是也想站起来:“怎么了,是有…”
“说起孩子。”旁边的贺溯却适时插嘴,“易太太最近情况怎么样?”
被点名的易太太一愣,继而动作有些僵硬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呆楞地点了点头:“还好。”
其实她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但是家里医生来来去去了几波,中医西医一起,它母亲直到让她怀上了才肯罢休。
“姐夫,与其有空关心别人,倒不如看看我堂姐。”贺溯心不在焉地挑起一年唇角笑了笑,看着易行的眼神颇有些玩味,“我可是听说了,说你们易家想要孩子都快想吃臆想症来了。”
说话的工夫,凌粟和贺砚回已经进了另一头的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凌粟把之前架在房门口的相机拿了进来,前后看了看素材。
相机是elizabeth让凌粟带上的,说自己今天打扮了,一定得出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