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韵哪怕脸皮厚,提到那件事也小小的脸红了一些,低头说:“那晚酒喝多了些,太冒失了,让你见笑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小复,二来就是跟你道个歉。”
“哪里的话,谁没有喝醉的时候。我喝醉的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都一样的。”周东飞给了她一些面子,又说,“刚好还有点小事情,我先走一步。下次,下次有机会的话,在家里好好请你和你爱人。家宴,我爱人亲自下厨。”
周东飞本想走,但谢诗韵却没给他机会,而是叹息说:“算了。我和他……算是走到尽头了。那晚回去之后,就彻底撕破脸了。以前是冷暴力,现在升级了,没法过了。”
周东飞心道这妞儿又在打悲情牌了,说:“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的,还升级了?回头跟他好好聊一聊,心事说通了也就没什么了。”
周东飞正觉得没法脱身,刚好看到吕奉笙已经走了过来,于是他当即说:“这不,正主儿来了。”
谢诗韵看到了吕奉笙这个“外人”走过来,很多话也就不好说出口。周东飞找了这个机会,电话打给米雅,让米雅好好接待谢老师,而后拉着吕奉笙就匆忙离开。
走了没几步,周东飞忽然说:“奉笙,你带两个好手去芙蓉山酒店一趟,‘他们’的头子前几天就住在那里。能活捉,就尽量要活的!”
吕奉笙觉得周东飞怪怪的,情绪不对劲。以往安排这样的事情,都是云淡风轻的。今天怎么了,说这几句话还咬着牙,杀气腾腾。不过周东飞既然安排了,吕奉笙当即离开医院,直奔那芙蓉山酒店。
而周东飞刻意这么说,甚至故意让谢诗韵听到一些,是想吓一吓这个刻意攀附的小娘们儿。你不是攀附哥么?让你知道,哥其实是个危险分子,整天跟生死打交道的黑势力!
为了摆脱谢诗韵的纠缠,周东飞已经自认是黑势力了。
但是,恰恰是适得其反。谢诗韵确实听到了周东飞这两句,竟然不由得对周东飞更加崇拜起来。以前若说只是贪图周东飞的权势和财富,现在则真的有点崇拜了。刚才整治病房里的那位,把人给整得鬼哭神嚎;如今安排人去打打杀杀,竟然如家常便饭。这样的男人,霸气!爷们儿!回想自己家那位毕俊贤,就知道关起门来当皇帝,在家里作威作福。没有缚鸡之力,却只知道打老婆。反倒是到了外面就跟孙子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领导更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同样是男人,人家周东飞是真爷们儿,毕俊贤和他一比就有点“娘”了。
当然,谢诗韵之所以这么看待周东飞,而不是把周东飞视为穷凶极恶的罪犯,是因为她知道周东飞的地位和权势。这样的人,不会是杀人犯。即便杀了人,自身也是干干净净。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他能混得风生水起?反正谢诗韵就是一个圈子外的人,对于圈子内的事情懵懵懂懂,只能凭着自己的想法去猜测。
追!必须把周东飞这个男人追到手!谢诗韵下定决心。她已经面临家庭破碎了,即将没有了男人,无牵无挂的。哪怕愿意跟别的任何男人在一起,也再也没有了一点点的道德负罪感。轻装上阵,可堪大战。
周东飞似乎无意的回头,想看看谢诗韵吓成了什么模样。没想到一回头,却发现这妞儿一双妩媚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愣愣的出神。眼神中的那种意味,已经脱离了简单的物欲渴求,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丝阵阵的情分。周东飞的眼力老辣,当然看得出来。
麻烦了,怎么会是这样!对方是小畜生的班主任,而且是个年轻女子,话不能说硬了。但是说软了,肯定甩不掉这个牛皮糖,而且是一直散发着诱人香甜味的牛皮糖。周东飞拍了拍脑袋,仓促离开。
不一会儿,吕奉笙打来了电话。称芙蓉山酒店那间客房是空着的,前两天确实住了客人,但是已经退房了。查阅了酒店的资料记录,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
周东飞本来就没指望能发现什么重要情报,便让吕奉笙回来,同时心道只能继续询问那个杀手。好在那杀手屁股上的伤势不是很重,处理包扎之后,至少不会影响说话——又不是上面那个“口儿”。
果然,几个医护人员从病房里出来了。这几个白大褂看到了周东飞,个个面色诡异。刚才那杀手的伤势,特别是伤的部位和方式,让他们大大的震惊了。
其中一个女医生倒是胆子大,路过周东飞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冷冷的说:“周先生,我知道你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你要是再这么折腾病人,我们这些医生可就没法继续治疗了,请您转院,另请高明。”
话说得很冷,但周东飞听了却很舒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有这样设身处地、不为强权而为病人着想的医生,难得。同样作为社会事业单位的女人,谢诗韵和这女医生一比,那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知道了。”周东飞笑着走向了病房,转身笑道,“医生,你很漂亮,很美。”
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本来只是公事公办,想不到竟然平白被轻浮了一番。气呼呼的摘下口罩,本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周东飞离去。
“姐,你就喜欢这样一个男人?”所有人离去,只有这女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