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教不改,禀性难移。”贺双明叹道,“我没少敲打了他,表面上他也收敛了不少。但是前阵子被我发现了,这小子偷偷打着我的招牌,插手咱们海阳市的一些工程招投标。人家还以为是我授意的,结果让这小子赚了不少,也给我和老陈的形象抹了不少的黑。我一怒之下就把这小子赶出家门了,非法所得也都收回来交给了市纪委。哎,不争气的东西终究是无药可医,走了也好,我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周东飞现在的层次太高了,或许贺一凡这样的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但是要知道,贺一凡终究是海阳市长的独生子,在海阳市算是标准的衙内公子。他要是私下里做些什么事,下头无论是企业还是和县区政府、各个局委,肯定要给他面子的。
只不过贺双明主动把独生儿子赶出去,并且导致两口子的婚姻近乎崩溃,这事儿也肯定让贺双明承受了不少的生活压力。要知道,当初贺双明是极其溺爱这个独苗儿的,要不然以前也不会因为袒护贺一凡而和周东飞交恶。
周东飞想了想,说:“你家那小子在做什么?”
贺双明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是去南方谋生路去了,我懒得问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心痛之余的贺双明还悄悄打听过,据说贺一凡在南方混得很不好,在某家企业里打工,连个白领都算不上。本来贺一凡要是留在海阳,哪怕做吃等死也不至于那样。但是贺双明就是不让他在这里,愣是要求他滚出海阳、滚出河东。为此贺双明的老婆苦苦求他多少次,最终都没让贺双明收回这个决定。故而当贺一凡离开之后,贺双明的老婆也彻底心寒了,独自一个人儿搬出去住。
“把他喊回来,跟着我。”周东飞哼了一声,“再不争气的小子,哪怕他是个铁疙瘩,老子也能给他攥出水儿来,调教不好不算完。”
在贺双明惊异和感动交织的同时,周东飞又转身对梅姐说:“姐你和清芳去老嫂子那里去一趟,劝劝她。好好的一个家,你瞧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们女人家的好沟通,恐怕比老贺去了还好使。我看老嫂子还是跟着老贺一起去省城,免得分居两地感情更危机。一凡回来后留在心怡,三年之后还给老嫂子一个回头的浪子。”
贺双明揉了揉双眼,说不动情是假的。他不是圣人,何况圣人也惜子。当初赶走贺一凡,一来是因为影响形象,二来也是担心贺一凡的做派引起周东飞的反感,甚至是坏了周东飞的大事。如今周东飞是这样一个态度,贺双明算是安了心。
订好了晚上六点在心怡大酒店聚餐,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梅姐喊了清芳一同去劝贺双明的老婆,孩子交给了保姆看着。反正小宁是要在家的,一群娃娃始终有个妈带着。
等梅姐一走,贺双明也提振了一些精神。家里的事不用他再挂心,脑子顿时转到了工作上。“飞哥,我到了省城之后,你看有什么要做的没有?要不我在那里干几个月,等把这个副省级坐稳了,回头申请回到海阳做人大第一副主任得了,你再活动活动。我和老陈一个政协、一个人大,虽然不是什么当权的部门,但好歹能多办点事。”
周东飞摇了摇头:“算了,一个这样的职位也不足以改变什么,你们好好发展自己就是了。地方上寻常的事情还难不到我,最多就是多分分心。至于上头的事,你们也帮不上手。特别是老陈,你别一上来就抱着一个针尖对麦芒的心思,还是以大局为重,和新来的肖天、孟祥帅搞好关系。这阵风的来头不小,太较真儿了恐怕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