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小板凳。”
蓝烟默然:“……”
“以前听你说,你小时候既没漫山遍野疯玩过,又没捉过蚂蚱,那你都干嘛去了?”
“我,”她一脸无辜,理所当然道:“我练琴啊,上奥数班英语课外班啊,我可忙了。”
“那时候因为好多小朋友在外面玩,我在家看着又不能出去,还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呢。”
“等等——”
“怎么啦?”
靳骞低头笑了:“你的奥数,是真上过辅导班吗?”
“靳、骞!”
“……你,嘶,蓝烟你手不疼么。”
要说住在一起真是件很掉偶像包袱的事,彼此到底是什么样,同个屋檐底下,很快就都展露出来了。
就像蓝烟和靳骞,高中他们初初相恋的时候,都没有打打闹闹过。
那时候,他们小心翼翼把持着喜欢的分寸,青涩又胆怯,想越过、可又生怕越过雷池半步。
而如今,蓝烟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在人前清冷端正,优秀的不近人情,但实际上——
他也是个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少年。
容易吃醋,占有欲强,也会忍不住逗喜欢的女孩子玩。逗完之后,任打任骂不敢还手,低声下气跑去哄。
总结起来四个字:精力过剩。
##
风风火火的大二过的很快,幸好学年结束回过头看,还算有所收获。
学生助理她做到了副部级,得到的并不比在学生会少,磕磕绊绊,专业成绩也依旧保持在班级前30%。
最令她欣慰的莫过于,上学期的最后,她终于把法语专四优秀和英语雅思8分一齐收入囊中。
但就在大三这年新开学,也发生了件……奇妙的事。
同一天返校,打仗似的收拾完行李,洗漱完,蓝烟累到瘫在床上,连都不想动。
嗅着自己新换的淡蓝床枕,属于木质调的疏朗气息,整个人都慢慢舒缓下来。
身旁也陷下来一块,她想都不想也知道是谁,手都没抬:“你也收拾好了?”
靳骞笑了声:“我能有多少东西。”
蓝烟打了个哈欠,越来越困,便推了他肩一下,声音娇慵:“……困死了,我要睡啦。”
言下就是赶人的意思。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候,靳骞总会轻手轻脚起身,替她调好空调温度,关灯道声晚安,回自己房间。
但今天,他没肯走。
他忽然感叹:“我发现我这学期课真的很多。”
“你一学期都快可以上我两学期的课了,还全是专业类的。”
专业选的好,年年胜高考。
蓝烟困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纤细的手指悠悠荡荡,揪在他领口:“以后我要见你靳医生,是不是还要预约呀?”
“……这一声我可当不起。”
抓住她胡闹的手,他有点无奈:“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去实验室养养动物,学了点入门的科研方法,我好像还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同年入学,人家临五临七,大体老师都见惯了的。
“要聊等明天,”蓝烟白他一眼,翻身钻进被子里:“我真要睡了!”
天天见还聊不够吗。
“……蓝烟。”
安静的夜晚,客厅里时钟“咔哒咔哒”的转动都清晰可闻,他往后一靠,倒在她旁边的软枕上,嗓音低道:“你留我一下,好不好。”
什、什么?
蓝烟听的一懵,状似深睡的紧闭着眼,没有睁,只有那对长长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
简直不明白,他做奥数怎么会使用逆向思维倒推的。
他就不会随便扯一个,哪怕说没带新的枕套床单,或者席梦思坏了这种借口,她都顺水推舟答应他了。
真是的,唉——算了算了。
当年,她不就是被他坦坦荡荡、清正干净的少年气给迷住了吗。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