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等人也不是真要走,不过是那么一说,摆摆姿态而已。在太原城下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等到了‘同路人’……太原知府的队伍,从远处疾驰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贺知府一看到王命旗牌,马上翻身下马便拜。
若是从前,王贤肯定赶紧下马扶住,说几句‘大人不要多礼’之类的客套话,但今次,他却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满头大汗的贺知府。
“钦差大人竟然痊愈了?”贺知府一脸吃惊道。
“是啊,还多亏府台大人安排的神医呢。”王贤看看他道:“怎么看府台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呢?”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贺知府忙扯动嘴角,做出欣喜的表情道:“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大人,实在太意外了!”说着奇怪道:“大人怎么不进城去?”
“贵属下‘尽忠职守’啊。”王贤哂笑道:“任本官好话说尽,就是不放本官进城怎么办?”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贺知府闻言气愤道:“进城之后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倒不必,咱们先赶紧进城吧。”王贤淡淡一笑道:“这冰天雪地的待了半天,弟兄们都冻成冰棍了。”
“是是是,进城进城。”贺知府忙拨马上前,朝着城头大喊道:“一群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还不赶紧给钦差大人开门!”
“啊,真是钦差大人?”知府发话了,守城的官兵赶紧打开城门,跪在道旁向王贤请罪。
王贤看都不看这些虾兵蟹将,与贺知府并骑入城。他身后,一千骑兵也跟着要进城,没有丝毫要去城外军营驻扎的意思!
“这个……”贺知府一看就头大道:“上差,还是请大队侍卫到城外驻扎吧。”
“不必了,我那行辕够大,一千多人挤挤能住下。”王贤淡淡笑道。
“不是,我是说,这么多官兵进城驻扎,”贺知府一边擦汗一边道:“会引起百姓不安的……”
“太原城内各军营驻军上万,多这一千不多,少这一千不少。”王贤不鸟他道:“少拿这种理由糊弄我!”
贺知府清晰感觉到王贤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按规制,在城内驻军,要征得晋王殿下的同意才行。”
“我没驻军,这些是我的护卫。”王贤冷声道:“按规制,钦差最多可带五百护卫,巡视边地则翻倍。山西是边地,我这一千之数正好符合规定。”顿一下道:“护卫,当然是护在身边,才能保卫了。”
“在城里的安全,自然由下官来负责,大人放心就是。”
“还是靠自己吧。”王贤皮笑肉不笑道:“这世上除了自个,谁他妈也靠不住!”
王贤突然爆出的粗口,让贺知府不禁错愕……在他的印象中,王贤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怎么再见面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见贺知府没阻拦,守城卫兵只好将一千侍卫悉数放进城去。
这一千军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将士们骑在战马上,呈两列长蛇阵,缓缓开进城来,看上去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至少贺知府就被压得喘不动气……倒不是说这些兵有多少,而是他分明感受到了,这群家伙身上的凌厉杀气!
那杀气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
钦差行辕那边,早听说王贤平安返回,在行辕里憋了大半个月的二黑周勇等人,喜气洋洋的跑出来迎接,王贤哈哈大笑道:“本官病好了出去转转,也值得你们这么激动?”
说话间到了行辕门前,王贤翻身下马,对贺知府笑道:“进来坐坐?”
“不,不了……”贺知府先是下意识裹足不前,旋即又想到自己的使命,只好改口道:“好,好。”
“有那么为难么?不愿意进来就算了。”王贤却冷下面道:“咱们就在门口站着说说吧!”
“也,也好。”面对着匪气凛然的钦差大人,贺知府还真怵头进去。
“本官这一病,把皇差都耽误了。”王贤竟真就站在行辕门口,居高临下的对石阶下的贺知府道:“最近京里可有什么旨意送来?”
“还真有旨意,”贺知府有些无奈道:“朝廷命上差兼着核实一下,老太妃的死因是否与晋王府所奏相同。”心中暗叹道,真是世事难料,这当初挺明智的一招,如今却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味。
但旨意早就送到王贤府上,他想变卦都不可能了……
“哦,知道了。”王贤却浑不在意道:“不过得先把正差事忙完再说。”说着挠挠头,好一会儿才大声笑道:“瞧我这记性,本官病倒前,咱们进行到哪轱辘了?”
“该和有关官员面谈了。”贺知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