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在外间的周学智连忙整整衣服,快步走了进来,他只做看不见地上摔碎的酒壶,上前说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淮安府那边的人还在庄子上住着吗?”
“回老爷的话,都在外庄宅子上住着,有五十个人看着那边,出不了事。”
主仆问答两句,本来已经恢复镇定的何伟远脸色又阴沉下来,开口说道:“五百两银子就请了这么一帮废物,动刀子的能耐都没有,见面就跑。”
周学智脸色僵了下,缓声解释说道:“老爷,城内那酒坊的护卫小的也去看过,的确是虎狼之士,隐约有点武将亲卫的架势,淮安那些人不敢硬碰也难怪。”
何伟远脸色更不好看,在那里沉默了好久,才抬头说道:“学智,你把那帮人的头目带过来,我有件事让他们去办。”
冬日天寒地冻,不过地里农活结束,临近腊月,很多人都在忙碌过年的事情,街上的闲人反而多了,货场周围也比平时热闹了不少。
原本已经把围墙修起来,可招募的人员增多,暂时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那围墙就成了阻碍,训练都要分批进行,原本石满强和吉香还有些舍不得,不过赵进干脆利索的做了决定,拆掉围墙,保证训练。
没有墙壁的阻碍,闲人们也可以尽情观看,虽说训练枯燥,可总比发呆闲坐强,还有不少孩子跟着比划,弄得好似集市一般。
酒坊那边的防御大大加强了,赵进和伙伴们每晚必定有两人在那里值班,家丁的数量保持在六十人左右,连不当班的工匠和伙计都有三十个待命的,当然,这些做活的人不用出去打,但要随时准备放哨和灭火。
花了这么大力气戒备防御,事情的发展还真和赵进的预测一样,或许敌人觉得自己招数用尽也没有一点效果,所以放弃了骚扰和攻击。
一直到腊月初,飘香酒坊都安静无比,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事端,虽说大家松了口气,但也让众人很不舒服,好像憋足了力气一拳打出去却打在了空处,让人不爽利的很。
无事总归最好,绷紧了弦的家丁们开始放松下来,重新把重心放在了训练上,而且刘勇布置下去的探子们回报,最近酒坊周围探头探脑的人少了,最多的反而是过来看个热闹的本地闲汉。
汉井名酒虽然紧俏,但价钱算不上太贵,喝过瘾不行,零着买点回去解解馋,是个人家就能做到,喝了后都觉得好喝,好事的人也多,心想这么好的酒居然在城南这样的破烂地方做出来,这里难不成有什么灵气,过来看看吧!
过来看看热闹,也算不虚此行,看看四处来到的客商,闻闻酒坊里飘散出来的酒香,大家彼此议论,都把这酒坊传的神乎其神,什么酒坊这边有几口井,这井水是沾了仙气的,还有说什么运河改走迦河,有那灵气憋着出不去,都被这酒吸收了,要不然高粱那种破烂粮食,怎么就能出这么好喝的酒。
这帮闲人们天马行空的联想和议论,过来买酒提货的客商们少不得也听到不少,信或不信,这些闲话总归是个谈资,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徐州城内城外还真就有了传闻,说汉井名酒之所以好喝,就是因为用来做酒的井水,是汉代就有的了。
明白人都知道这是个笑话,几千年下来,就算真有汉代的水井,也早被埋在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这种有利于销售的传言,赵进自然不会去管,实际上酒坊现在很发愁水源,酒坊每日出酒这么大的量,用水也是极多,周围几口井的井水已经有点不够用了。好在冬天酒粮发酵的时间变长,产能一直提高不上去,所以还能维持下去,不过这件事却让赵进更急着寻找城外的新地方。
足够宽敞,足够便利,靠近水源和粮田的地方不太好找,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热心,介绍过来各种地方,不过至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赵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这样的好地方早就成了豪强富贵之家的庄园田产,怎么会空出给自己用,偶尔碰到两个合适的,却是云山寺的产业,尽管双方生意上的关系颇为密切,可赵进却小心为先,不给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严黑脸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城内两处杂货店,其实是云山寺的产业,不过和严家庄一样,地契文书上都是严黑脸的名字,被严黑脸直接拿过来献给赵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