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靖哥哥,你一点都没变,不光是你,大昇他们也一点都没变。”木淑兰笑着在马上欠身,不过这话的意思大家也听得懂,赵进变了。
就这么回到了何家庄中,赵进没急着回家,先和伙伴们一起来到了议事厅,木淑兰也跟着过去了,只不过呆在后堂,十几名受伤的家丁都是被人搀扶了过来。
四百余骑奔袭数百里,从徐州进入山东,深入闻香教控制的地盘行动,回来时候又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一共才有十几名伤者,这个说出来足够惊世骇俗了,也足够证明赵字营的强大,赵进和伙伴们可以自豪了。
但这一路勉强的惊心动魄也做不到万无一失,有铠甲护身,战斗中也免不了受伤,马匹驯熟,也难免会有摔落,尽管赵字营把伤员都带了回来,可最起码有七个人,再也不能作为家丁去战斗了,他们可没什么自豪。
一路奔波,一直没来得及休养,每个人的神态都很萎靡,本来要把他们放在黄河北岸那边休养,等身体差不多了再回何家庄等候安排,可每个伤员都不愿意,索性都带了回来。
“好好养伤,养好了身体就尽快归队,不能归队的,我这边也有安置,你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将来。”赵进说得开门见山。
那些轻伤的家丁努力站直,可那些已经残疾的却是神情郁郁,在赵字营里大家都不怎么怕死,因为只要一死,全家就有了保障,有田地、免税赋、子弟还可以继续做家丁,但受伤就很麻烦,尽管赵字营也有照顾和保障,可伤员也要在家被人照顾,也要吃饭耗费,等于给家里增加很大的负担,日子会很不好。
赵进自然知道他们的顾虑,他继续在那里说道:“不能归队的,等伤养好了,就去云山行各个分店做学徒,你们不用哭丧个脸,在那里做学徒,将来要替我去管下面的,你们光知道舞刀弄枪,不去那边学了本事规矩,难道就这么下去做事?”
他说得很不耐烦,可下面家丁的脸色却变好了,赵进又是继续说道:“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是我最信任的弟兄,地盘打下来了,让你们去管着才放心,这出路难道比当家丁差吗?”
听到赵进的问题,家丁们能跪下的自己跪下,不能跪的也是让同伴搀扶,都是齐声说道:“多谢进爷大恩。”
就算再糊涂的人也能听懂赵进的意思,这可是去下面做地方官的意思,官吏们的威风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能有这个出路比起家丁来当然不差。
“不要觉得跟我出生入死,就可以为所欲为,当家丁要有家丁的规矩,在云山行要有云山行的规矩,坏了规矩,这边有军法,那边的惩治也不会比军法轻,可别昏了头乱来,等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再后悔,拿出你们训练的劲头去做事,那就差不了。”赵进说得很实在,他和自己的家丁交待这些事,的确不需要什么委婉。
“小的们知道了,小的们若是丢了进爷的脸面,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大家斩钉截铁的回答,此时脸上的郁郁都已经消散不少,赵进已经给他们指出了一条路。
等家丁们散去,王兆靖点头笑着说道:“家丁们是跟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过,卖命见血的,这些人忠心肯定不会差了,既然大哥要用他们,那么从前退下去的家丁要不要考虑,现在云山行各处分店缺人缺的厉害,受伤家丁们正好补进去。”
“能学出来,能做事的才能放出去,这个规矩要严,不然就一直养着好了。”赵进在这个时候说得很冷静。
王兆靖和如惠两个人都是点头,赵进又是肃然说道:“云山行各处分店也是咱们的根本,替我们管着地方,收税收粮,征发劳力,还要充当我们在地方上的耳目,他们事情多,却不用出生入死,权重利大,这里面很容易出问题,想想衙门里办差的吏目和差役,咱们分店里的掌柜伙计,不要到最后和他们一样。”
听赵进说到这里,王兆靖和如惠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赵进转头看了眼刘勇,又对王兆靖和如惠说道:“话说在前头,云山行各处分店,内卫队会在里面安排眼线,会不断的明察暗访,有错就会揪出来,不过你们也不能光指望内卫队来查,你们俩自己找个法子,招募人手,专门纠察分店内的不法之事,要快,不然等分店多了,事情多了,就管不过来了。”
王兆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刘勇,又和如惠交换了下眼神,却笑着对赵进说道:“大哥说的意思小弟明白,这就是都察院御史台,让他们风闻纠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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