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童青山很喜欢这样不碍眼的监军文臣,那些酸子什么都不懂,还偏要插手军事,败局都是这么折腾出来的,眼下这山东大军没有文臣搅合,大胜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在这山东果然可以让武人们快活。
“童游击到了。”总兵杨国栋客气的招呼了句,大家也都是点头,童青山一一回礼,表面上很客气规矩,心里却很得意,手里有了七千余兵马之后,大家都是敬重客气起来,这年头果然要手里有兵才能体面高贵,不然就是个不如鸡的没毛凤凰。
总兵杨国栋对身边一名幕僚点点头,那幕僚开口说道:“徐州贼军没有据守济宁,直接自运河北上,迎头向咱们冲来,看着就是硬碰硬野战的意思了,大帅早就安排侦骑探马查访敌情,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敌军就这么一路冲来,没有其他的偏师伏兵!”
众人都是点头,战场上最怕这等突发的局面,不过过了东平州之后,地势平坦,除了名不副实的梁山水泊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形,没什么可以隐藏伏兵的地方,只要轻骑夜不收查探的足够用心,那就不会有什么潜藏的危险。
那幕僚又是说道:“按照探马回报,徐州贼军共有七千余众,其中号位家丁的贼众约为五千,四个营头,其余都是团练,营盘粮草应该在其后十里处,应有民壮守卫。”
听到这个“七千余”,游击童青山的心情立刻轻快起来,官军是贼军的两倍,骑兵就近三千之众,不要说大军整体压上,就算骑兵单独拿出来冲锋,也会把徐州贼军彻底扫平,不过游击童青山也很纳闷,为什么登莱镇的同僚们神色都这般慎重。
“有火炮吗?”总兵杨国栋开口问道,童青山一愣,贼兵还有火炮,这火炮用在野战上有这样那样的不便,贼兵不用来守城,难道还拉出来了,真是没什么经验。
“探马不敢接近贼军,贼人轻骑都是剽悍马贼,遮蔽的很是厉害。”幕僚开口回答说道,总兵杨国栋自然早就知道,只不过要通过问答让众人了解。
“贼人马队有多少?”“不会超过六百。”
这让游击童青山更加放松,但他还是注意到场中总兵杨国栋和诸位登莱镇山东军将,各个神色肃重,杨国栋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说道:“诸位,贼军的打算很明白,他们不想有什么花巧,就是要硬碰硬的撞上来,贼军从前未曾听说有什么败绩,估计早就骄狂了。”
总兵杨国栋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游击童青山脸上,开口说道:“童游击,你麾下几千辽兵都是生力,在辽镇和鞑子鏖战出来的精兵铁骑,这次本将要安排你们打头阵,贼军勇悍,就要靠你们和他硬碰硬了!”
自家七千余兵马对七千余贼众,这无论如何不能说是背黑锅吃苦药,反倒是将功劳送过来,童游击在大明军中历练多年的人,自然做好了吃苦在前,分功在后的准备,没曾想主将如此公正,当即抱拳领命说道:“请大帅放心,末将愿勇猛向前,尽歼贼众。”
那边杨国栋点点头,不过童青山注意到,其他武将都在互相交换眼神,那似乎是有点幸灾乐祸,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这真是有些古怪,游击童青山莫名升起一股怒气,又是激昂说道:“这徐州贼再怎么凶悍,难道还能恶过建州鞑子,我们辽兵和鞑子拼杀也就是稍落下风,这徐州反贼流民算个什么。”
对这等慷慨激昂,大家的回应很平淡,只是呵呵干笑,这一定是嫉恨我打头阵要抢头功,你们这么不讲情面,等下老子偏生要给你们看看,游击童青山心中暗自计较。
总兵杨国栋叹了口气,缓声开口说道:“杨谷申,你率领我军骑兵待命,但要做什么本将可以提前交待一句,你们要从贼军阵列的左侧冲过去,如果童游击将贼众打乱,你就要及时冲上,不要计较死伤,冲进去打乱他们!”
大家又看向一位精壮汉子,他是杨国栋的亲兵千总,统领登莱镇的精锐骑兵,这人是杨国栋的堂侄,一向很受信重,听到这个,除了童游击之外,其他人都是颇受震动的模样,有人还想要上前劝阻,杨国栋在那边摆摆手,沉默了会,才语重心长的开口说话。
“诸位,这次出兵,第一波是我们这几路,对外说是五万余,实际上差不多出动七万,第二波也已经开始动员,山西、宣府和北直隶保定、真定各处边军京营都已经准备动了,陕西三边那边的兵马也有准备,江西、浙江、湖广已经开始有兵马集合,准备去往南直隶,你们可听懂这次是多大场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