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才是这些人心中最重要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横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的东西,都必须不留余地的铲除,感情这东西,在帝京,官场,是最可笑的。
清妤眨眨眼睛,这样的不折手段,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言吗。
这里的风起云涌,真的是最可怕的了。
林枫听到了清妤的话,低头沉思,苏平邦和清建业是因为有把柄在萧林手上才下手的,只不过萧林的死,是真的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
赵娇和萧晓进门的时候是被凌队长接进去的,从师父的遗体送过来他就一直等在这,上头的命令是不能够播报出去,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必须保密,可是师母都还没有见到师父一眼,师父就这么被开膛破肚了,等到她们过来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就在他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少帅下了命令,让他们通知家属过来,也停了解剖,这是对于家属来说,最大的安慰了。
“师母。”凌队长上前,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节哀顺变。”
背后的警员都默默的抹了眼泪,局长平时待人宽厚,对他们都十分的好,警局这样的地方,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感情自然是没得说的了。
萧局的去世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他在哪儿?”赵娇惨白着脸,没有歇斯底里的哀嚎,没有泣不成声,却是十分的平静。
平静到周围的人都有些害怕。
“我带您过去。”凌队长张口道。
萧晓挽着母亲的手臂,眼眶里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如同不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掉落在地上,跟着凌队每一步往后面去,心里头就越发的沉重一分。
鉴定科在警局最后面的地方,是十分阴冷的地方,一条长廊通到底部,就是停放萧林尸体的地方。
走到了最后一间房间门口停下,凌队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出来。
赵娇推开门,随着白色的木门慢慢的往旁边打开,房间中央停放的被白布覆盖起来的尸首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一点一点,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样,慢慢的吞噬她们。
萧晓几近崩溃,接到消息的时候她还满怀侥幸,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假的,可是这会儿,人就已经躺在这儿了,就算她们不愿意接受,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凌队低头站在门口,赵娇慢慢的走了进去,她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的,像是在确定什么事情一样,慢吞吞的。
不过房间的距离很小,没几步她就走到了停放的尸体前,萧晓颤抖着指尖,慢慢的拉开了白布,下头父亲已经变得僵硬铁青的面容暴露在空气当中。
“爸!”萧晓的叫声在整个房间里头显得那么的凄厉。
“爸!爸爸......”
她俯身指尖落在了父亲的脸上,眼泪不断的滴在了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整个房间里头都是她的哀嚎声,听得门口的凌队长于心不忍,慢慢的背过身去。
“爸,你怎么能这样把我和妈妈扔下了,你说过退休之后我们一家人环游世界的,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你让我和妈妈怎么活下去!”
一个女儿对于父亲的哭诉,几乎是带着嘶吼的,让人听着就是那么的难过。
相比之下,赵娇的情绪显然的要平静很多,除了低落的眼泪,她看着丈夫的脸,默不作声的从包里取出了湿巾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十分的认真。
擦完之后,赵娇将湿巾扔在了身后的垃圾桶里头,俯下身,手指在他脸上一点点抚摸,十分的认真。
“我知道,你给了自己一个解脱,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一直都没放下,我知道你活的不是那么高兴。”赵娇说着眼泪不断滴落。
萧晓撑着自己,搂住母亲的肩膀支撑着她,这件事情上,赵娇的反应要比她坚强很多。
“老萧,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这是你这么多年最想做的事情,是不是现在你已经不会被噩梦困扰了,你能够睡得很安详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太难过。”
“未来的路就算再怎么难走我都不会怨你的,我知道你尽力了,你放心,我会和晓晓好好的活着,我们会过的很好......”
赵娇最终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我知道你累了,我知道,你好好的睡吧,不用挂念我们,真的不用挂念.....”
萧晓泣不成声,亲人的逝去是每个人都会承受的痛苦,但是寿终正寝和意外,是不一样的,萧林今年还没到五十岁,就这么走了,她自然受不住。
父亲一走,她的天就跟塌下来了一样,整个世界完全崩塌了。
“妈,我要爸回来,我要找我爸!”萧晓扯着嗓子嘶吼,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赵娇反手拥着她,“晓晓,让你爸安心的去吧,我们都高高兴兴的送他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我不,他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的陪过我,从来没接我放学过,也没有给我过过生日,就连过年都不一定能在,我还没有带男朋友给他看过,我还没有和他一起出去旅行,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多爱他,爸,你不能就这么走,我这辈子会留有很多的遗憾!啊!呜呜呜!!”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戳进了赵娇的心里头,狠狠的将她的伤口扒开撒上了盐,如同一千把刀子同时在割着她的心一样,痛彻心扉。
“妈,妈,我要我爸爸,我要他回来......”
过来送东西的警员站在走廊这边都能够听到里头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她鼻头一酸,快步上前将两封信交给了凌队长。
“萧局的遗书,一封是给师母的,一封是给晓晓的,你送过去一下。”
这样的场合他们是最见不得了。
凌队长点头接了下来,转而看着母女两抱头痛哭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
等会儿再过去吧,这会儿还不合适。
警局门口,今晚上好像和从前不一样,静谧当中,透着几分不一样的热络在里头,门口站立的石狮子依旧威武,依旧是那样的气势十足,但是人,却不似从前一样了。
清衍站在马路对面,倚着车头的男人一棵又一棵的抽着烟,第一次烟头落了一地。
真是个笑话,父亲和苏市长做的孽,今晚上是清家难得热闹的时候,萧局长却自尽了,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道路尽头开过来一辆黑色的房车,远光灯在接触到男人的目光时候转变了近光,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清衍车前,副驾驶上的人下来,将车门拉开之后,上头下来了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紧跟着就是落地的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