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假的,魏箩头一次觉得赵玠傻透了,亏他平时还总说自己傻。她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认真地问:“那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赵玠点点头,“那书生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品质败坏,委实该千刀万剐了。”见魏箩面露满意之色,他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瞧着她道:“阿箩,昨日是我说错了话,我从未那样看待过你,以后更不会。以前我们未成亲时,是我管不住自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同我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便宜了我么?”
魏箩歪头,直视他:“你真这么想?”
赵玠的凤目黝深,“真的。”
魏箩盯了他一会儿,想从他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可惜没成功。
许久,她慢慢张开手臂道:“好了,可以抱抱了。”
☆、第140章
柴房,金缕和白岚被放了出来,俩人得知魏箩被找到时,纷纷长松了一口气。
后来又听人说,魏箩根本没去什么后山,只是在后罩房里睡了两个时辰,睡着了,便没有听到前头那么大的动静。且院里的人都以为她去后山了,也没人仔细搜索庄子,这才闹了一个大乌龙。金缕和白岚听罢,一时间真不知是该哭该笑,若是她们姑娘再睡晚一会儿,恐怕整个山庄里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她们一想起赵玠那副吃人的模样,便觉得心有余悸。
两人打叠起精神,去厨房端了热水、取了巾栉,走入卧房准备伺候魏箩洗漱。
“婢子服侍不周,差点让娘娘受难,请娘娘责罚。”
屋里没有声儿,金缕和白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不曾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魏箩头上的钗钿都卸了,一头瀑布般黑亮水滑的青丝泻满肩头,益发衬得那张小脸儿只有巴掌大小,端的是乌发雪肤,靡颜腻理。赵玠罩在她的上方,将她整个人逼到墙根儿,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像干渴许久的人遇到绿洲,又像饥饿许久野兽遇到羊羔,迫不及待地品尝她的美味。
魏箩从没见过赵玠这般急切的模样,这才知道原来以前他都是顾虑着她的,生怕把她吓着了,所以没有露出真面目。如今大抵是心头的恐惧作祟,生怕魏箩再次不见,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真真切切地感受她。
赵玠一边亲吻她的玉颈,一边哑声呢喃:“以后别跟我闹了,宝贝……”
魏箩的后背抵着墙壁,被圈禁在这块儿小小的角落,整个人热得就快要融化。她的余光瞥见屏风后面一脸凌乱的金缕和白岚,捶了捶赵玠的胸膛,红着脸埋怨:“谁跟你闹了?快起来,你身子这么烫,一定是发烧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她刚才说“可以抱抱了”,只是单纯的拥抱而已!谁知道他一下子扑了上来,跟个看见肉骨头的大狗似的,捧着她的脸一通乱亲,魏箩差点儿被他亲得喘不上气儿来。
看来这回真把他吓得不轻,魏箩心道。
方才她从后罩房出来时,远远地看到他的表情,阴沉得吓人。这还是魏箩头一次看到他在人前的模样,难怪旁人都叫他“活阎王”,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好在他对她从不这样。
赵玠一动不动,额头抵着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喷洒到魏箩的脖子上,痒梭梭的。他先前冒着风雪去了后山,又弄得浑身湿漉漉的,一整晚都没有休息片刻,身体自是扛不住的,刚才他一抱过来,魏箩就感觉到他不对劲儿了。只是那时候赵玠的力气极大,魏箩挣脱不开,也就半推半就地依着他了。如今丫鬟们过来了,自是不能让他再胡来的。
赵玠环紧她的腰肢,低低地说:“你陪我一块儿洗。”
净室的浴池很宽敞,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魏箩瞧见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一个人洗肯定是不行的,若是让丫鬟伺候,她这心里又有些不舒坦。迟疑了会儿,魏箩对金缕和白岚道:“把我和王爷的衣服放到净室里,留下巾栉和香胰子,你们出去吧。”想起两人的遭遇,想了想又道:“今天的事儿不怪你们,是我任性了,我也不会责罚你们,去把云緺和玉梭都放出来吧。”
金缕和白岚连连点头,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不敢看往床上看:“婢子这就去。”
魏箩扶着赵玠走到净室,把他放在浴池边的榆木榻上,开始解他的衣带。说实话,魏箩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伺候过一个男人,哪怕是常弘,魏箩都没伺候他洗过澡。虽然魏箩和赵玠已经成亲多日,什么事都做过了,但这样体验,还真是头一遭。
脱完衣服,好在赵玠自己存着一点意识,魏箩把他扶进浴池时,没有花费多大的劲儿。只不过赵玠刚一坐进浴池,手臂一伸,拉着魏箩的手把她也拽了下去!
魏箩猝不及防,穿着衣服便摔进了池子里,好在是摔在赵玠身上,没有受伤。她攀着他的肩膀坐起来,气呼呼地问:“你干什么呀?我衣服都湿了。”
赵玠背靠着池壁,敛眸低低地笑,“方才是你帮我脱衣服,礼尚往来,目下该我帮你了。”
这个人,都烧成这样了,还是没个正经。
魏箩拿他没办法,只好顺从了。
赵玠的动作很慢,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整个人不如平素那般灵敏。魏箩近距离看着他,发现他生病时比不生病时乖了许多,兴许是是累了,他抵着她的肩窝,长睫毛一眨一眨地扫到魏箩的皮肤上,怪痒的。
魏箩正出神,脖子被他狠狠亲了一口,她一惊,低头看了看水面的倒影:“你叫我明天怎么见人?”
赵玠的脑子还没完全糊涂,从善如流道:“那就不见了,我们在屋里待一天。”
魏箩嗔他一眼,知道他说得不可能,“河道不是还没修好么?你若是不去,万一有人上奏折弹劾,陛下怪罪你怎么办?”
他不吭声,其实心里想的是,就算给通州的官员一百个胆子,估计也没人敢弹劾他。赵玠握着魏箩的手,脸贴着她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慢吞吞地道:“阿箩,我有些难受。”
魏箩的小脸被温泉水蒸得粉粉嫩嫩,闻言把手抽回来,放在他的额头上:“你生病了,自然会难受。”
赵玠生病以后特别无赖,原本脸皮就挺厚的,目下更是厚得无人能敌。他道:“你亲亲我就不难受了。”
魏箩顿了顿,努力义正言辞地说:“好好洗澡!”
赵玠:“……”
末了还是魏箩瞧着他模样可怜,低头亲了亲他。“好了吧?”
赵玠原本还有别的心思,最后考虑到风寒可能会传染,为着魏箩的身体着想,只好歇了这股心思。总之这个澡洗得要多缠绵就有多缠绵,两个人和好以后,好得就似一个人,瞧着比没吵架时还恩爱一些。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赵玠缠着魏箩的。
洗完澡后魏箩帮他擦干净身体,好在赵玠的寝衣不复杂,只穿一件月白袍子,往身上一披就行了。只是赵玠太高,魏箩穿起来很是吃力,需得垫着脚尖才能够着,这时候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贴着他的胸膛。魏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罗衫儿,挡不住多少,不一会儿就能感觉到他的变化……
魏箩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你!”
赵玠含笑咬了咬她的嘴唇,无辜地说:“不怪我,是你诱惑我的。”
强词夺理。魏箩不管他了,踅身往外走,“你自己穿吧。”
金缕和白岚去传了魏箩的吩咐,内室现在没有人,均识趣儿地站在外面听后差遣。她们心知肚明,王爷和王妃和好如初,定是不希望有人在跟前碍事的。
赵玠系上宝蓝色织金柿蒂纹绸带,上前一把打横抱起魏箩,把她放到床榻上,从后面搂着她,再一次不放心地道:“阿箩,以后都不要同我置气了。”语气难得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