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小姐刚刚还与奴婢道,要好生谢谢这位车夫大哥呢。”鸿雁悄声道。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徐丘松连连点头,神情已是松动许多,再不见初时的暴怒。

徐锦瑟心中暗叹晏庭曜这时机挑得甚好。

这般将刘妈妈送至她身边,让长公主府的车夫亲眼所见,既能让徐家人有所顾及,又可借势让刘妈妈留在自己身边。

这般思虑周全,可说是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

至于买通车夫、与她们串供……鸿雁做得甚是娴熟。也不知晏庭曜挑选侍女时,究竟进行了怎样的训练。

不过——晏庭曜这时机固然挑得好,这番事情能成,也得还感谢她的父亲,委实是个唯利是图之人。

今日徐锦华这般惨状,他暴怒之由也不过是攀上二皇子的通天之路被拦腰斩断。眼下自己得了长公主厚爱,在父亲心中,这说话的分量,自然同以前不一般了……

想到此处,徐锦瑟垂头一笑,轻声道:“父亲,长公主赏赐的花草娇贵,在这儿吹着冷风,想是不大合适的。”

徐丘松立即会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快带它回去,好生供奉起来。”

徐锦瑟道:“那刘妈妈……”

徐丘松大手一挥,“还在你身边伺候就是。你只管把长公主的花草侍弄好。”

“老爷!”云姨娘还待再说,徐锦瑟立即道:“这长公主府的车夫——”

“为父自会好好答谢。”

徐锦瑟这才朝他福了一福,也不管惊惧的徐锦秋和兀自缩成一团的徐锦华,带着鸿雁、荷香与刘妈妈扬长而去。

这般怡然之姿,落入周围仆妇眼中,众人便心知,这徐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唯云姨娘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一片阴霾。加之耳畔又传来徐锦华撕心裂肺般的哭嚎,登时觉得心肺同时疼了起来,忍不住弯下了身子……

***

却说徐锦瑟带了人回屋,刚一进门,刘妈妈便惊惶一般奔向墙角,缩了起来。

那神态怎么看都不正常。

荷香惊道:“小姐,这是……”

“没什么。刘妈妈想是遭了什么意外,以前的事儿都记不得了。”徐锦瑟淡淡道。

“什么?”荷香倒抽口气,回头看向刘妈妈。

只见她畏畏缩缩躲在墙角,眼神惊疑不定,偶尔与人视线相交,便立即哆嗦着埋下头去,一副畏惧的模样。

“这、这……刘妈妈怎会变成这样?”刘妈妈这般,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若不是脸上那烫伤的疤痕,荷香简直都不敢认了。

“也是冤孽啊。”提起这个,徐锦瑟也是一阵头痛。

晏庭曜传来的那纸条倒将一切都说了明。刘妈妈当日私逃出府,是带了儿子去逃赌债。只她一个乡下妇人,儿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多时便被找了上。

还不上债,刘妈妈那脱了奴籍、将来能考上秀才的儿子,便在她眼前被殴打致死。刘妈妈为护儿子、被砸中了脑袋,醒来之后又见儿子已然殒命,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晏庭曜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沦落到靠在破庙周围乞讨度日的地步了。

也不知晏庭曜做了些什么,叫刘妈妈在人前能够听令行事,但一到人后,便又恢复成这般疯癫模样。

不过……

徐锦瑟从鸿雁手中接过茶水,润了润干咳的喉咙。

刘妈妈虽不记得,有人却是记得的。

她垂下眼眸,回想起云姨娘见到刘妈妈时流露的愕然之态——若是运用得当,刘妈妈即使不开口,也能替她将当年真相翻出来!

至于该如何去做,她要好好儿想上一想。

徐锦瑟以手支颌,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那盆凤尾草,突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徐锦华闹出这般事情,她竟没有见到魏氏!

徐锦瑟突地一凛,沉声道:“荷香,母亲在哪?我们姐妹回府,连父亲都出来了,缘何不见母亲?”

“夫人三日前偶感风寒,前天夜里起了高烧,已经一天一夜没醒过来了。”荷香道。

不好!徐锦瑟抓着茶盏的手指猛地一紧。

魏氏的身子怎会突然羸弱至此?这在前世根本没发生过!

如此一来,便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徐锦瑟握着茶盏,心思瞬间转了几转——事不宜迟,看来这局必须尽快设下。

若是迟了,恐生变化!

***

徐锦华房中一团混乱!

司琴、侍书围在她身边细语劝说,徐锦华却只蜷在床上,抓着大氅蒙住头脸。

若劝得狠了,她便胡乱拿了东西砸来。

就这一会儿,司琴与侍书身上便多了几处伤口。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