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是正经人,但他这辈子也只对一个女子不正经。
段珏今日穿着一身夜色劲装,他嗅觉敏感,已经快被段青山身上的龙涎香熏的眼泪直流,待看到官道传来一阵动静时,他连忙打起精神:“将军府的马车过来了,父亲千万要沉住气,且稍安勿躁,等到杀手上场,我等再佯装偶遇路过,万不可泄露马脚。”
段青山吐了口浊气,他都已经忍了十几年了,时常自行纾解的时候也是想着尧柔,这等私密之事,自是不会告之世上的任何人。
段家的情报网一惯天衣无缝,就连将军府马车经过此处的时辰都算的无比精确。
段青山手持宝剑,摆出了江湖游侠的潇洒动作,他倒不是等待着杀手的出现,而是万般焦急的盼着英雄救美的时刻。
他与尧柔之间,没有巧合,只有蓄意已久的别有心机。
不消片刻,马车尚未驶近,只见官道两侧的灌木丛中突然涌现十来个带着黑色面纱的杀手,但凡会些武功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且来势汹汹,上前便是致命招式。
段青山根本等不及,也不顾及什么兵法策略,当即从灌木丛现身,朝着将军府的马车疾驰而去。
段瑞与段珏拉都拉不住。
而与此同时,一直冷峻的沈墨也如一道清风一般,从段家兄弟二人身侧一闪而过,直直朝着段家的马车而去。
段瑞,段珏:“........”冲动啊!
尧家也非寻常门户,对方恐怕也早就对尧家的实力了如指掌,故此派来的杀手都是顶尖的高手,而且看着攻势,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冲着马车上的女眷而去。
尧柔是尧大将军的爱女,此番又觉她受尽委屈,自是派遣了得力手下护送,杀手想要得手也并不容易。
尧柔还算镇定,她搂紧了乔桐,眼神示意她莫要害怕。
就在这时,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撩开,尧柔也不是简单的深闺妇人,即便不曾习武,也有一点防身之法,从怀中取出匕首就直接朝着那人刺了过去,愣是缓了两个呼吸,才看清来人是段青山。
段青山本来可以避让,却是灵光一闪,故意让尧柔刺了一下,趁机矫揉造作道了一句:“哎呀,我受伤了!不过为了你,倒是能尚且忍着。你别怕,我恰好偶遇此地,见你有难,正好施以援手,你且跟我走吧。”
尧柔神色一怔,完全反应不过来,更是想不通这厮怎的突然出现。
说着,段青山也不顾身上伤势,竟是直接将尧柔拉下马车,然后强行将她背了起来,快速杀出重围,跑没影了。
乔桐愕然,不过,下一刻沈墨就上了马车,他倒不像段侯爷那般无礼,却是气定神闲的端坐着,拍了拍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道:“侯爷与你母亲有话要说,你且不要捣乱,先在马车待着。”
乔桐:“........”
除却乔桐震惊不已之外,外面正与杀手厮杀的将军府的护院也吓着了。
方才那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是谁人啊?一路飞快走过,竟是浮香缭绕。
怎的把他们家三姑奶奶给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尧柔:段侯爷是强盗么?
段青山:人生初次救美,经验不足,还请多多指教,下次一定救的更漂亮一些。
乔桐:.......
第26章 虎视眈眈
尧柔从未遇到过段青山这样的人,时隔数年,他还是如少年时一样,莫名其妙的让她猝不及防。
被段青山背着,他后背的肌理坚硬如铁,膈的她小腹酸痛,胸口被重重抵着,尧柔一张白皙的面容涨的彤红,她简直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的清俊面容又浮现在了脑海,也是这样的初夏时节,她与闺中小友相约去画舫赏尖尖小荷,却不想早就被一纨绔小伙尾随一路,待到镜湖时,他竟命人将小友支开,之后走到她跟前,扛着她就往画舫走。
尧柔思及曾经,只觉委实惊险万分,她原本以为段青山是因着两家之仇,这才将她捉来画舫凌.辱,那时的段青山相貌俊逸,肤色白皙,还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分明是一个流连花丛的好手,见她欲要逃离,却是厉声恐吓她:“休得离开!”
那天,尧柔的头颅被他撞的厉害,后又为了逃脱而跳了镜湖,至于她是如何得救,又是如何上岸的,便不得而知了。待到转醒时,人已经睡在了将军府的闺房中,下人们对此事一应不提,尧柔直至今日也不知是谁人将她从镜湖捞了上来。
此刻,她伏在男人背上,平生第二次痛恨自己不能言语,她恨不能撒泼打诨,让这段纨绔也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鼻端充斥着龙涎香的浓郁气息,这香是好物,但用多了未免冲鼻,尧柔不知道段青山要将她带去何处,她还忧心着乔桐的安危,被他背着一路疾驰,终于停在了一匹良驹面前时,尧柔抓着机会想要逃脱,却是被段青山直接抱上了马背,他也随即上了马,双手抓住缰绳,从尧柔的后背圈住了她,似乎担心她落马,胸脯毫不避讳的挨近他肖想了十几年的温香软玉。
段青山策马之前,没脸没皮的凑近尧柔耳边道:“你那女孩儿,我已命人照看,你无需操心,今日的杀手是冲着你而来,我且先带你离开,你我之间还有事情要处理。”
尧柔愤然,奈何刚一回头,自己的鼻尖就擦过了段青山的,还看见了他得意又似乎痴恋的神色。
“驾!”段青山策马朝着远处的荒芜之处疾驰而去,他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僵硬,但这并不要紧,他虽不擅风月之事,也无男欢.女.爱的经验,但脑中早就臆想过无数次与心仪的女子面对面,吐露衷肠的画面。
只待寻一处安静之地,将满腔相思与念想尽数告之于她。
***
乔桐双手本能的揪着锦帕,自上次花宴离宫之后,她一直躲在将军府不曾出来,就连闺中好友邀她赏花泛舟也给推拒了,她哪里能想到今日与母亲出城会遭遇这等变故,更是没有想到段家人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乔桐已经不止一次与沈墨独处,她总感觉沈墨过于高深莫测,而且笃定了自己对他做过罄竹难书的伤害,乔桐无力辩驳,眼下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外面的打斗声渐歇,她问:“我母亲呢?段侯爷将我母亲带去了何处?我.....我可告诉你们段家,若是母亲有了半分差池,我外祖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乔桐才正眼看着沈墨,只见少年清俊的容貌已经隐有成年男子的影子,只一眼看上去,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尤其是那双手宛若洞察世事的幽眸,乔桐与他对视时,身子骨一僵,方才的一鼓作气顿时蔫了。
沈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外面的打斗厮杀似乎对他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他轻飘飘飘的说:“大人的事,你少插手。坐下说话!”
他口吻带着命令,乔桐刚才因为过于激动,故此才站了起来质问他,但事实上,即便她站在车厢内,气势上也无法辗轧沈墨。
乔桐握紧了粉拳,她不曾做过亏心事,也不惧沈墨找她算账了,正要一本正经的评理,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段瑞与段珏探头过来,二人见沈墨坐在马车内,只是稍稍一怔,仿佛这是十分寻常的事。
段珏道:“小舅舅,杀手已经被控制,以你看如何处置?”
“押回去细细审问。”沈墨轻描淡写的施发号令,清俊的面容是尘世俗人难以企及的从容不迫。
沈墨此言一出,按理说,段瑞与段珏二人应当立即照办,毕竟将军府的马车被杀手阻截并非是小事。然,兄弟两人却是各站马车一角,两眼发光的瞅着即将进门的新妹妹。
段家子嗣太过单薄,他们几人自幼无母,不是被段青山扔在军营滚沙子,就是在校场打赤膊厮杀,男儿发自内心的想要拥有一个如春晓娇花的小妹妹,这无疑激起了男子天生的保护.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