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直接转了忙音,林俏唇边的笑意也消失,看着段毅格死命拦她的表情,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她沉了脸色,神情有些凝重地问段毅格:“郑朗宴……他去哪儿了?”
“嫂子,你别问了……”段毅格有些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他这副模样,林俏心里的担心更加升级了。
她眉间深深皱起,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问他:“郑朗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段毅格不敢看她眼睛,看向一侧否认:“没。林姐儿,宴哥他很好,你放心。”
“那他不在这里,电话也不接,”林俏吞咽了一下,摆明了不信,“不是出事了那是怎么了?”
“真没有。”段毅格几乎是有些发狠地耙了耙头发,在林俏反复的询问之下,终于受不住,话几乎是吼出口的,“宴哥他不是出事,他、他就是出国了!”
出国……
林俏正微张的嘴顿时愣怔在原地,连眼里焦灼的光也像是一瞬间固住了。只知道呆愣地看着他。
段毅格有些慌了,松了手喊她:“嫂子……”
林俏陡然回过神来。
她冷了脸,艰难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像是沉睡已久的人骤然被打醒,过去的许多细节一瞬间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难怪郑朗宴之前黏她那么紧;
难怪他说不舍得;
难怪他那天那副样子祈求抱着她睡;
他还让她好好学习;
他有阵子消失那么久……
原来,
原来,他早就要走。
原来,他是走了。
而她连知情权都没有。
林俏忽然觉得近午的天气里,阳光照着,她却冷得刺骨。
骤然从记忆的旋涡中挣脱,林俏猛地吞咽了一下,抬眸睁大眼睛盯着段毅格,声音比天气还冷:“你应该还可以拨通他电话吧?你来打给他。”
段毅格看着她表情一下子变得绝望而悲戚,少女一向淡然如水的眼睛忍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跟着眼眶也有些红。
他犹豫而同情地看着林俏,抖着声音喊她:“嫂子……”
“打。”林俏声音冷了又冷,“还有,你别这样喊我。我不是。”
段毅格刚刚递过去手机的手一顿。
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通了。
几乎是通的一瞬间,那头就响起郑朗宴关切而急切的声音:“她考完了吗?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段毅格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
他看着那头捏着电话的林俏,心酸的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电话里郑朗宴的声音,林俏飞快转身的瞬间,一向清冷疏离的脸上,忽然顺势滑落两大颗晶莹的泪珠。
郑朗宴等了好久,等到了机场才接到段毅格的电话。
之前嘱托段毅格在考场外等着,林俏一考完就给他电话。
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问了两句林俏的情况,那边却半晌没答。
郑朗宴拧着眉刚准备骂和催促,猛然听到那边细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带着隐忍和抽噎时才会有的啜泣声。
他猛地察觉到什么,捏着贝壳的手一顿,忽然不敢说话。
两边同时一阵沉默。
郑朗宴只觉得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紧又搅碎了一样疼了。
林俏那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好半天才终于说出了一句。
“郑朗宴,我们分手。”
——
司机刚帮着郑朗宴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之前郑朗宴嘱托了好几次,一定要把东西都放好藏好,不能让林俏看出来他是走。
郑朗宴捏着手机的手一震一一
几乎是立刻,他哑着嗓子哀求地喊她:“俏俏!我——”
那头林俏立刻挂了电话。
段毅格看得瞠目结舌。她很快把手机递了回来。垂着头就往反方向走。
段毅格赶紧跟着,刚出口喊了林俏一声,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停下脚步接了起来:“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