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诸位教廷大佬离去后,盘膝打坐的林子闲又迅速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尽量减少体能的消耗。对他来说,三顿饭不吃没什么,就算三天不吃不喝他也能坚持住……继续为教皇守灵。
倒是安其罗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貌似很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凯撒主教的身体。
太阳下山,夜幕很快降临。
拉瓦主教趁着夜色来到了圣殿外,门口的守卫伸手拦住了他。拉瓦主教从袍子里摸出了一份手谕,教廷临时摄政机构的手谕,在教廷权利过渡期间,这个机构代行教皇权利。
验证了手谕的真假后,守卫让开路放行,拉瓦主教不疾不徐地走进了圣殿。环顾穹顶及四周的浮雕,画中的人物仿佛活了过来,都在盯着他,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拉瓦主教直接进入了后堂的地下室,燃烧的火光中,看到了烟波滚滚的水池,犹如老树枯枝似的教皇权杖半露在烟波上方,烟波下方的池水仍在咕咕沸腾。
看了看四周古老陈旧的摆设,拉瓦主教不敢犹豫,快步走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塑像下,蹲在烟波滚滚的水池边,伸手握住了权杖,从水池的卡槽中将权杖拔了出来。
咕咕响的水池里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有烟波缓缓来回流淌,拉瓦主教挥袖扇了扇烟雾,可这烟雾很奇怪,聚而不散,根本看不清下方的情形。
看了看教皇权杖的真伪,迅速将其塞入宽松的袍子里后,拉瓦主教不敢过久逗留,迅速离去。
他前脚刚从圣殿里走了出来,一身黑衣的托马斯便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目视拉瓦主教消失的方向。
托马斯大步走向圣殿,门口的守卫行礼,没人拦阻他,放任他走了进去。
等他来到地下室,水池上覆盖的烟雾已经变得稀薄淡淡,见到教皇权杖已经消失不见了,托马斯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看不出喜怒。
刚走出圣殿,安其罗又从黑暗中杀了出来,走到他跟前行礼道:“先生,凯撒主教对教皇陛下非常忠诚,一直守在陛下身边,无法劝走。”
托马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别人不知道凯撒是什么人,自己岂会不知道,那家伙压根就是个无信仰主义者,两人之间早就摊过牌,谁都可能对教皇陛下忠诚,唯独那家伙不可能,除非见鬼了还差不多。
当然,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没必要告诉安其罗,也许有一天可以告诉安其罗,但肯定不是现在。
托马斯低声在安其罗耳边咬了阵耳朵,安其罗迅速领命而去,托马斯则直奔安放保罗遗体的灵堂。
一走进教堂,看到老神在在盘膝打坐的林子闲,托马斯神情抽搐了一下,没有和林子闲打招呼,而是走到了灵床边。
闭眼养神保持体力的林子闲睁开了一只眼睛,偏头看来,只见托马斯俯身在保罗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躺在灵床上的保罗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就要坐起。托马斯立刻接过他胸部的金色十字架,赶紧将保罗扶了起来,四名守卫的黑衣牧师也迅速伺候。
保罗下床就是一个踉跄,浑身上下都躺麻木了,托马斯等人迅速帮他揉搓身体,帮他活血。
“啊……”林子闲却像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蹦了过来对着保罗指指点点,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托马斯斜睨他一眼,懒得搭理,觉得林子闲这次做得过火了。
保罗翻了个白眼,有点恨得牙痒痒的,这次装死遭了大罪。本来问题不大的,偏偏跑出个杀千刀的给自己守灵,闹得自己硬邦邦躺着一动不敢动不说,吃又不能偷吃,喝又不能偷喝,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这折腾,差点真的搞挂了。
开始的时候,林子闲熬了一宿守夜,加上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保罗自己都被感动了一把,没想到凯撒对自己如此有情有义。他也没往忠心上面去想,从来就不认为凯撒会对自己忠心,只是认为林子闲讲情义,因为听托马斯说过,凯撒这人很重情义。
后来又渴又饿后,保罗渐渐意识到不对劲了,怀疑凯撒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在故意坑自己?
他一大把年纪不吃不喝能坚持个一天已经算是好耐力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今夜十二点前凯撒还饿着肚子陪自己,自己就活过来算了,否则真要搞挂了。
就在刚才,托马斯在他耳边附带了一句,说林子闲应该已经看出了您在装死。
遭了趟大罪的保罗差点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应该想办法不让林子闲进来,可他也没提前料到林子闲半路上会杀出来搞这事,压根没做这方面的布置。
他为了查看自己死后的内部反应,把教廷的所有高层都给瞒了,他没向教廷的任何高层透露消息。
林子闲还在那活见鬼一样,指着保罗神神叨叨一脸惊恐道:“您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