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伺候的人也一愣,难道黎膺不想过去?遭了!因为已经习惯王爷固定在那边吃饭了,这边厨房还没准备呢。现在准备来得及不?
“走。”黎膺淡定的就走了。
什么让凌蔚先缓一缓之类的想法,顿时抛到了脑后。
先吃完饭再缓吧。
伺候的人松了口气。原来是王爷忘记时间了啊。他就说嘛,王爷都有大半年时间天天去隔壁一同用膳,也吩咐了厨房不用单独准备。他还以为王爷和凌大人闹什么别扭了呢。
等等……为什么他要用闹别扭这个词?
……“瑾堂。”黎膺见到凌蔚的时候,还是带上了一丝不自觉的拘谨。
凌蔚倒是平静无比:“今天让厨房专门蒸了南瓜排骨。南瓜新丰收的,你尝尝。宫里的饭菜看着精致,实际上没什么味道,我可是饿惨了。”
黎膺默默的伸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嚼了嚼,抬头看看凌蔚,又低下头嚼了嚼,又抬头看看凌蔚。
凌蔚差点憋不住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黎膺这么可爱的一面?好像一只求抚摸的大狗狗,好想扑过去揉了揉。
咳咳,稳住稳住。怎么警报一取消,思想就开始荡漾起来了呢。
“宫里的御厨不是最好的厨师吗?我家的厨子不是只是军里的伙头?怎么我觉得家里的厨子比御厨做得好。”凌蔚也夹了一块排骨。嗯,味道不错,有他的七八分真传了。
“宫里的御厨不是厨艺不好,而是宫里各人口味不一样,所以他们擅长的和我们家的厨子不一样。”黎膺擦了擦嘴,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微笑,“不过还是瑾堂教得好。”
我们家,谁和你是我们家!凌蔚腹诽。以前还没发现,现在才觉察到,这家伙处处算计,简直心机鬼!心机鬼!
凌蔚脸有些红,不知道再怎么装下去,也开始低头扒菜扒饭。
以前习以为常的对话,现在挑明了,怎么觉得这么没羞没耻。黎膺这是自带说情话天赋max吗哼!
黎膺见状,也不再说话,安静吃饭。
虽然饭桌上安静的只能听见碗筷的声音,但是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弥漫开来。
冯宁用胳膊肘撞了撞正好进来有事汇报的任升:“我怎么觉得王爷和老爷气氛不大对劲?”
任升道:“有什么?一直这样啊?”
“我觉得似乎感情……更好了?”
“有吗?王爷和老爷感情一直很好。”
“也是……”冯宁点点头。估计是老爷三元及第,他高兴坏了?
……一顿饭之后,两人似乎突然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也并未就马车上的事再进行什么讨论。
他们还是照旧一起吃饭,闲暇时一起看书,一起讨论,黎膺也会继续教凌蔚骑射。
只是这相处之间,下人们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觉得以前可以坦然看,现在不敢坦然看的那种。
明明似乎没什么不对,现在看见他们相处中的一颦一笑,都觉得不对。
比如现在黎膺手把手的教凌蔚矫正射箭的姿势,因为凌蔚身量未长成,像是镶嵌在黎膺怀中似的。以前也是这么一副样子,下人们只道黎膺和凌蔚感情好。
但是现在看见这场面,下人们纷纷移开目光,总觉得没法直视。
一次两次,下人们还是一位是错觉。但是次次都这样,问别人也是这样,就有些奇怪了。
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蔚这一箭正好射在靶子靠中间的位置,十分得意的回过头,对着黎膺得意一笑。黎膺低下头,下巴正好在凌蔚额头上蹭了蹭。
刚将目光移过去的下人们又纷纷迅速把目光移开,总觉得心中被古怪的羞耻感充满了。
真是中了邪了!
两人就这么非常正常正经的相处着,朝廷的任命也下来了。
凌蔚还以为自己会成为太子讲读,没想到得到的旨意,却是被封为天子讲读。
太子讲读和天子讲读品级一样,但是职责范围完全不一样。
太子讲读顾名思义,既是陪太子读书、给太子授课;而天子讲读可不只是陪天子读书,还会参与天子决策的商议,甚至会参与到圣旨的起草。
这天子讲读,就是天子近臣了。
凌蔚接旨之后愣了一下,对这道圣旨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瑾堂本就和太子交好,若直接封为太子讲读,恐一些有心人将瑾堂归于太子麾下,做出一些不怎么好的事。”黎膺早就知道凌蔚虽然很聪明,但对于官场上这些弯弯道道就跟缺根弦似的,总是想不明白,已经很习惯的给他解释道,“天子讲读则是天子近臣,代表天子心腹。虽然皇兄还是会让瑾堂为太子和其他皇子讲课,但瑾堂身份不同,那些人的想法也会不同。”
凌蔚不明觉厉的点点头,原来一个官职还有这么多说法?刘祺和赵圭最近也被封为了东宫讲读,就没什么关系吗?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皇上说做啥就做啥。反正皇上知道不是官场的那块料,也不会坑自己。
应该吧?
“讲读”其实是两个官职,即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但职责差不多,所以统称为讲读,为从四品。看似只比凌蔚男爵高一个小品级,但是实权官职和爵位是完全不同的。凌蔚的地位也截然不同。
得了天子讲读这个身份,谁都知道,凌蔚深受皇上信任。
不过联想到凌蔚的出身,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惊讶。
果然如黎膺所料,虽然官职是天子讲读,但是凌蔚又做回了以前的工作。早晨给太子讲课,下午带着太子和小殿下们一起“讲课”。
只是以前是隔山岔五进宫一次,现在他天天都得进宫当差。简直乐坏了小殿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