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宁在一旁看的清楚,心道:周亦行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会这般慌乱吗?
“周总。”徐子峰跑的有些喘息,“您给我的本子,密码解开了。”
周亦行顿时泄了气。
他握紧了双拳,想要吼叫,想要宣泄,可终了,他到底是忍住了。
不能慌,更不能乱。
“拿来。”周亦行伸出手,接过了本子。
之后,他坐回沙发上,开始翻看本子里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纸张在周亦行的手中一页一页的翻过。董宁时不时的会打量周亦行的脸色,就发现他始终维持着那冰冷淡漠的神情,不曾改变。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不见旭日之光。
可董宁已经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说道:“我再去找尚二爷问问情况吧。”
徐子峰说:“董小姐,现在局势不明,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周总和尚二爷的人已经在四处搜寻太太的下楼,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干等着啊!”董宁急切道,“蓝茵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叫她该怎么办?急死我了!”
徐子峰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他拧着眉头看向周亦行,心底希望着周亦行能在这时候给出什么指示来。
可是,周亦行不是神。
徐子峰跟着周亦行那么多年,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这其中有多少的艰辛和苦难,徐子峰比谁都清楚。
眼下,叶蓝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踪了,周亦行比谁都急。
可急有什么用呢?急,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联系市局的人。”周亦行忽然合上了本子,将其扔在了茶几上,“妥善保管这个日记本。另外,通知太太的母亲和弟弟现在去陈励川所在的医院集合。”
董宁心有疑惑,但徐子峰已经开始行动。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医院。
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发出淡淡的青灰色,破晓的光明即将到来。
不久之后,杨慧英和叶斐然也在不到七点的时候,抵达了医院。
杨慧英的脸色不太好,心中还在为了昨晚叶蓝茵与她争吵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尤其这还没睡醒,就又被人给硬生生的带出家门,心中更是不快到了极点。
“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杨慧英对周亦行说,“擅闯民宅,强行逼迫我们到这里来。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是吗?信不信我在媒体面前曝光你!”
董宁站在周亦行的身边,瞧他听了这话也不言语,便出来圆场说:“慧姨,这把您和斐然折腾起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您别急。”
杨慧英瞥了董宁一眼,并没有卖给她多少面子,直言:“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还要来医院来谈。哦,我知道了。那个不孝子和你告状了?”
周亦行掀起眼皮看向杨慧英,冷声问:“你对她说了什么?”
杨慧英不打自招,顿时语塞,下意识的把叶斐然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又听叶斐然说:“妈,昨晚您在卧室里给我姐打电话,是不是为了钱的事情吵起来了?”
“你这孩子!”杨慧英皱起眉头,“我给你姐打电话,还不是为了你的婚房?那么大笔钱,不是她出,难道你出不成?”
叶斐然窝囊的没了下文。
而周亦行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不由得笑了笑。
只不过这样的笑容就好比是鳄鱼的眼泪,预示着后面的狂风暴雨和残暴血腥。
“你们是不是以为茵茵很有钱?”周亦行问道。
杨慧英和叶斐然都是一愣,杨慧英说:“不然呢?你是富豪,最不缺的就是钱。”
周亦行说:“在你眼里,最恨的不就是我的身份?我的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逼着茵茵给你的儿子花钱?看来你所谓的志气,在金钱面前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杨慧英被这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的埋低了头。
周亦行继续道:“自我和茵茵结婚后,我们的财产严格按照茵茵的规划,全部分开管理。除了一些必要的珠宝首饰,是我送给她的,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自己的。同样的,这些年给叶家的钱,包括给叶斐然填窟窿的钱,也都是茵茵自己的钱。岳母,茵茵为什么这么坚持经济独立,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杨慧英身子一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董宁瞧着这情景,基本已经明白周亦行的用意,他是要彻底给叶蓝茵正名。
“慧姨在蓝茵出嫁前,几次提到过婚后财产的问题,说蓝茵嫁入豪门便会挥霍无度,到时候别人会笑话叶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董宁接话说,“我还记得,蓝茵当时为了这件事,十分苦恼,和我至少哭诉过两次。她害怕结婚后,借助了你的财力,会更加让娘家人抬不起头来。”
周亦行听完,转头看向杨慧英:“岳母,是不是这样?”
杨慧英咬着下嘴唇,过去的那些义正言辞的漂亮话,就如同一个个响亮的巴掌,啪啪的在打她的脸。
叶蓝茵出嫁前,她曾说过不会用周家的一分钱。
可是……
“我用的是我女儿的钱,与你何干?”杨慧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张口反驳,“父母花子女的钱,天经地义。”
周亦行说:“所以你毫无节制的压榨茵茵。可你觉得茵茵的钱,从何而来?”
“从……从……”
周亦行摇摇头:“做人不能太过偏心。你的儿子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有手有脚,但可有往家里带过一分钱?你不愿儿子吃苦受累,就一直逼女儿付出。这样的厚此薄彼,竟还毫无愧疚廉耻之心,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杨慧英五十多岁的人了,自认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