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说了会照顾我一辈子……”他去推顾暄,推不动,打也打不动。
颜辞突然抬头:“你是不是在罚我罚我不听话惹你生气我从今以后乖乖的,不惹你生气了,你别生病了好不好?”
他紧紧揪着顾暄的袖口,像揪着什么救命稻草:“我不会再乱跑了,你说什么时候回家就回家;也不会在半夜弹琴了,我绝不碰它;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再不会反对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听话了顾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病了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我给你写检讨,我干活,我去做预算策划……我,我去……”
他话没说完,顾暄便低头吻住他。
舌尖缠绵,抵死依偎,每一寸呼吸都是痛苦的眷恋。
然后他感觉到颜辞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两个人的泪水交融,不分彼此。
或许在十年前,就已经分不开彼此。
颜辞终于不再疯癫吵闹,安安静静地,每天做着该做的事,去公司、写作、照顾顾暄,而顾暄也依旧教他很多东西。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秋天的傍晚,顾暄在琴房里弹琴,夕阳西下,天光云淡,是他的背景。
一首《情书》献给我爱的人,夕阳也好,风月也罢,皆是我爱你的见证。
颜辞坐在他身边,顾暄对他笑:“阿辞伸手,我给你一样礼物。”
颜辞把手递给他。
他接过颜辞的手,看了看,在上面一笔一划,落成一字,暄。
他虔诚地吻了吻颜辞的手,再把他的手合拢:“收好了。”
给你的。
一辈子写三次,只给你一个人。
颜辞抬眼看他,这个字在他手上,被这人写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夜晚,学校附近的琴房,他拉着自己给自己弹了一首《情书》,于是年少无数的悸动,皆归于手掌心的那一个字;
第二次是在摩天轮上,距地面高高的地方,他一句“我喜欢你”,成了最重的宣誓;
再然后,便是这次。
曾经他以为,顾暄不喜欢他,也以为他们虽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可当一切都克服之后,当他以为他们真能永远的时候,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要把顾暄从他身边抢走。
所以说到底,还是他们缘分不够。
枉空十年情深。
“阿辞,答应我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