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寂听言语间比之前沉重了些。
“说起来,我也跟你提起过那位故人,就是她教我做的糟羹她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漂亮的女人。可惜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后来我才知道,我妈是知道真相的,但她沉默了,甚至带着我搬了家,远离是非,但很明显,那些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江阔垂眸看寂听,她就在他怀里,他只能瞧见她散乱的乌发中隐藏的发旋。
他看不见她的脸,却从她轻飘飘的讲述和模棱两可的话语中品出许多无力与挣扎。
终于听寂听说起了她的过去,江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与激动,他甚至眉心紧蹙,内心沉默又煎熬。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寂听早已不可变更的过往,便伸手摸上她后脑勺,拇指轻蹭她的发旋,掌心徐徐向她传递热度。
情欲至此才消逝得干净彻底。
“江警官,我说这些可不是找你报案啊,我妈车祸那案子早就定性了。”他突然温柔的动作让寂听有些无所适从,只好仰起脸看他,眉开眼笑地跟他开玩笑,示意他那都不算什么。
的确,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相比,那真的都不算什么。
“因果报应吧。”关于寂敏那一辈的往事,寂听不想多说。
时间太久了,以至于那些发生在故乡景春的种种过去,对寂听而言,回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连记忆里的片段都是无声黑白的。
索性不想了。
倒不是她心胸宽广,懂得释然,只是时间真的过了太久,慢慢就让她有了那些都与自己并无太大干系的错觉。
这几年的每一天她都过得太累了,她也想躲躲懒,稍微松快一点。
她不是寂敏,她没有替人包庇过罪行,也没有害得人家破人亡,更没有拿过昧良心的钱逃之夭夭。但做了这些事的人恰巧是她的母亲,是唯一爱护她的亲人,所以寂听没得选,也不想选,只能默默咬着牙、狠着劲,在寂敏植物人的四年多里,拼尽一切,独自承担高昂的医疗费、看护费、囊括一切鸡零狗碎的生活费
单是钱,就已经足够压垮她了。
她渐渐不愿再想太多,至少在心里,她想活得像个正常人。
寂听重新缩了回江阔怀里,脸也全埋进去。她终于有个人,能让她随心所欲地倾吐些无人知晓的心事。
“我妈才卧床不醒的那段日子,我怕那些人不会放过她,就第一时间办了转院来到江城,稍稍落定后,我又舔着脸去找了故人的女儿,她是我在景春时最好的朋友,却也是我妈害得她妈妈但没办法,我需要盟友,于是我告诉了她日记中的真相,之后我们便一心找证据,查真相,她甚至为了那些烂事几乎葬送人生,可我们至今依然一无所获。”
“遥遥无期的真相和逍遥法外的罪人就像是悬崖峭壁上美艳绝伦的花,我们都能看见,但没人能摘得下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有些退缩了,每个月为了凑齐我妈的医药费,我已经疲惫不堪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的盟友早就被我扯进了泥沼中,她出不来了。”
“我这个人很讲义气的,既然是我把她害了,我也不会再给自己留后路了。我选了条绝了后路的路,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是条捷径。”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条捷径会让我遇见你。”
“如果算了。”
寂听没有再往下说,两只手紧紧抱住了江阔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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