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昌傻不愣登的:“那你怎么说割不掉?”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不羞,都是你造的孽。”蔡美慧突然无缘无故骂起徐大昌,“当然割不掉,因为我怀孕了!”说时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要把丈夫事隔二十多年后再次听见自己即将当爸的消息时,露出的傻样看个一丝不漏。
霎时间,徐大昌的头顶迸发出千朵万朵绚烂的烟花,仿佛一夜醒来花儿都红了,叶儿都绿了,大片白鸽从他的后脑勺往前脑门飞出来……高兴地从床上抱起蔡美慧,在她的脸颊上长长久久亲了一口,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念叨着:“好媳妇,好阿慧……好阿慧,好媳妇……”
蔡美慧下巴抵着他的肩头,翻了个宜喜宜嗔的白眼:“大夫说孩子一个多月了,我掐指一算,就是我们从江家回来的那晚怀上的……那晚你心情不好,把我折腾惨了……老不羞,这下子我自己给你生个送终的儿子,再不欠你什么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怨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当兵头。”
徐大昌放开她,越看越可爱,再亲一口:“生男生女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哼,这才像句人话。”
“你从前还叫我去外面找女人生二胎哩。”徐大昌笑笑地看她。
蔡美慧没好气地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今儿个大夫说我怀孕的时候杜兰就坐在我旁边,我都这把年纪了,臊得我想就地找条石头缝钻进去,全怪你这个老不羞让我这么丢人现眼!”尤其还是在上午自己那么挤兑杜兰之后。
怀孕乍一听是喜事,细究起来倒像是老天爷给她的现世报,教她做人要厚道。
徐大昌现在是“老树逢春发新芽,旧枝遇绿绽红花”,笑得看不见眼,只看得见后槽牙:“有啥可丢人的,让杜兰带着咱家的‘军情’回将军楼说给老江听听,羡慕不死他。”
蔡美慧嗔怪捶了他一拳:“去你个老不羞。”
老蚌生珠的蔡美慧为徐家打响了添丁的第一炮,一个月后,徐雅婷为徐家打响添丁的第二炮,母女并称:双响炮。
话分四头,杜兰带着这个惊天八卦飞回陆军大院将军楼,神色焦急地在厅中走来走去,等待江军长下班。
朋友们,你们有过那种肚子里像有只猫爪在抓挠、迫切想和最亲密的人分享八卦的经历吗?
江军被儿媳妇晃得头晕,一支烟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始终不敢挑战儿媳妇的权威,怕抽了一根,一包都会被她收缴了。
不由怀念起简丹陪他玩鸟的岁月:“阿兰,娃娃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
杜兰心不在焉地说:“她上周才回的学校。”
“你打电话叫她过来嘛。”
“那也得周末再打,她平时要上课。”
江军嘟着脸不开心,过了会儿:“我说阿兰,你别这么来回走了,把我都走晕了。”
外面响起警卫员向江际敬礼的声音,杜兰一蹦叁尺高:“老公回来了!”
门外的江军长正要抬手去碰门把,门见鬼似的骤然打开,阴风扑面:什么情况?!
杜兰抱住他一条胳膊,拖着往楼上急走:“老公,我有事跟你汇报。”
江际不知道媳妇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任凭她处置,路过江军时还不忘向他问了声好。
孤家寡人的江军点上烟惬意地吞云吐雾,他早几年就习惯了儿子儿媳无处不在的甜蜜暴击。
进了卧房,江际慢条斯理地脱起军装。
站在他身后的杜兰兴奋得两眼发光:“老公,我今天早上去空军大院找阿慧了。”
“嗯。”
“然后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总院看病。”
“嗯。”
“再然后你猜怎么着?”
江际条件反射地:“嗯。”
“哎呀,你别总嗯嗯嗯的,认真听我说。”杜兰将他转了个身面对自己,“再然后你猜怎么着?”
“说啊,我听着。”江际猜蔡美慧的身体应该并无大碍,否则媳妇不能这么兴奋,难道她们在医院有奇遇?
“阿慧她……”杜兰说一半,捂着嘴笑一个先,等笑够了再缓慢地、神神秘秘地、一字一顿地说,“怀孕了!”
“嗯?!”江际的音调变了,这个八卦确实唬住他了,“好你个徐大昌,二胎政策颁布没两年,你就交出优秀的成绩单,立下一等军功。”
“老公,你说徐家是不是好事多磨?大昌磨了阿慧五六年,才蹦出个闺女;又磨了二十多年,才蹦出个二胎。”杜兰摆出世外高人的姿态,“我断言,阿慧这胎一定是个小子,可给大昌盼到了。”
江际从背后抱住她:“你什么时候去徐家向蔡美慧取取经,学习学习人家的先进‘技术’,给我也来个闺女。”
杜兰在他怀中拧了拧身子:“你指望我给你生闺女,倒不如叫儿子去向大昌学习学习先进‘技术’,用在丹姑娘身上,让她给咱生个孙女。”
江军长一声令下:“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