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顺看那处,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林妙回到车上后自己都觉得有点怂,为啥看见阿姐回来连碰面都不敢就溜了?近些年里,她几时有过这种临阵退缩的经历呀。
开着车又拐到岔路口,一条道是回她住处,一条道是上镇里的,她想了想方向盘一打往回路而开了。她是有心想去镇上的,不过想及某人如狼似虎的性格,还是先回去一趟的为好。
与虎谋皮是极危险的事,要掌握好一个度,摸一下老虎的胡须或许能被纵容,如果换成虎口拔牙恐怕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不过二十分钟就回到了木屋,先看了看贝蒂的房子,不见有动静才悄声走近自己的小屋。透过窗户看见joe靠躺在沙发里,呼吸均匀,睡着了?
不禁轻觑,也有他累的时候啊,晚上不是精力十分旺盛吗?心中腹诽着推门而入,也没刻意放轻手脚,走过去正准备喊醒他,没料刚一靠近就被他伸手一拽,人跌在了他的身上。
“干嘛啊?”她轻斥出声。
赢来他的轻哼:“偷开了我的车还知道要回来?”她笑着用手撑在他身上,“那车是你的吗?你还不是租来的啊。”
“你这是在暗示我把车买下来吗?”
“别了,过几天你就回去了,买下来也是浪费。”腰间一紧,危险的目光锁定了她,“不是我,是我们回去。”
“哎呀,知道了。”这事在昨晚已经达到共识了,虽然是他恶意决定,但她也不是个拖泥带水或者会反悔的人。眼下她有个事要跟他探讨:“诶,问你个事,你懂什么叫手工艺术画吗?”
黑眸淡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闭上,“不懂。”
林妙一看他这架势觉得有戏,这人之前是待在国外的,肯定见多识广。故意语气放软了央求:“咱们去镇上一趟好不,打听一下这是门什么艺术。”
却见他闭着眼缓缓道:“手工艺术分多钟,与画能挂得上勾的大概就是利用原生态的事物来构建作品,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作品。曾经有位名画家推崇过这门艺术,对它作了极高的评价,但一来职业画者觉得那并不专业,二来相比平常作画要花出更多倍的心思,故而并没在那圈子里流行开来,只偶尔有些小众作品会供展览。”
“你说的原生态事物是指野外的植物吗?”
“不止,动物的羽毛,彩色的石头,眼睛能在外界找到的属于大自然的一切都行。”
以前林妙从不会去留意别人墙上挂了什么,角落装饰了什么,等来到镇上仔细寻找时发现joe所说的这种艺术画虽然不像普通油画一般多,但也能偶尔看见。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馆里,用彩色的羽毛粘贴在画上变成美丽的孔雀翅膀;墙上还有一只在森林中漫步的麋鹿,周遭的树木都是真的树叶铺垫而成。
问及店家,说是一对夫妇做的,因为能够吸引顾客,所以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回程的路上林妙一直沉默着,直到岔路口,她才转过头,眼神渴盼地望着身边的男人,“joe,帮我一个忙好吗?”
——
某日,托尼一进门就十分高兴地告诉林可一个好消息,他们的老顾客这回定了个大单,将他们半年内所有的作品都包下来了,而且价格也比原来的更高。林可听见来了大生意自是大喜,但又忧虑会不会其中有变,因为他们的东西并不是主流,懂的人不多,而且由于制作成本高而价格不会像普通画作那般便宜。
但是托尼却乐滋滋地告诉她说老顾客已经支付了他们一笔定金,并且下的订单都是以前他们做过的作品,这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另外创作,可就身边的材料去完成这一订单。
林可想,这确实是件好事,如此一来便可改善生活了。但那个夜晚她失眠了,她想起了林妙,是自那晚初次撞见后的第五天,远远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妙妙与那男人站在车旁与她遥遥相望,却始终没有走过来,后来他们上了车离去。
之后几天她常常留意那路边,但再也没见过他们出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确定是不会再来了,所以那天,妙妙是来和她告别的吗?会有失落吗?林可默默地问自己,答案显然会有,但更多是欣慰,她那向来被保护的妹妹,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这时候林妙已经回到国内,而国内的形势是她根本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