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梨只和他对视一秒,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说过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那我们肯定是分道扬镳了。我已经放开了,去走我自己的路,你如果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好那么满足,又何必总是盯着我不肯放?从头到尾,走不出的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陈安梨越过他走出去,到了门口,头晕晃了一些,她抬手撑住门,偏头看贺俞:“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任何贪婪的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酒店走廊里的灯通亮,空调风散出的凉意让陈安梨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一路往前,她抬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往前踉跄了一步,迎面一道黑影,抬头就对上少年温柔清浅的视线。
“屿修……”
陆屿修展开自己臂弯间的外套,动作利落地给她搭在了肩头。
陈安梨刚刚强撑着所有精神,现在几乎要被酒精支配,她甩甩脑袋,刚要酝酿一下话,忽然感受到少年高大的身影伏下去一些,把她打横抱起。
双脚彻底离地,带着目眩的光,像是极光般略过。
陈安梨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膀。回过神时,少年像是不费劲一样抱着她,垂眸就和她迷离的视线相对。
“回去了。”
清冷的声音简短的,强势的通知她。
陈安梨残余的意识还在挣扎着敲打着她:“等一下,饭局……”
“结束了。”
那声音带着凉意,几乎就在耳边响起。
“这是酒店。”陈安梨还在挣扎,“被拍到……”
陆屿修猛地停下脚步。
陈安梨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而原本温和的少年的目光是她不熟悉的幽深和冷然。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补充:“就不好了……”
陆屿修思考了一秒。
怀中的陈安梨还在挣扎,他轻轻把她放下。陈安梨刚松了一口气,陆屿修抬手,轻轻把外套拉高,从她头顶盖了下去,把她带着红晕的脸颊和带着水泽的眼眸都遮了起来。
下一秒,陆屿修再次把她抱起。
“不会。”
他轻声在耳旁说。
陈安梨陷入黑暗,鼻息间被陆屿修身上清冷的气息包裹,脸上的燥热不减,意识迷蒙,再没了折腾的余力。
——
瞿清拉开副驾座的门的时候,季风清隽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她蹙着眉,咕哝一声坐进来,抬手去拉安全带。
摸了半天找不准位置,瞿清刚偏头去看,手蓦地被季风按住了。
窗外路灯幽幽照进来,背着光,季风眼底幽深流转。
他手下的力道加重,整个人忽然倾身覆过来,把瞿清半压在了座椅上。
瞿清喝得不比陈安梨少,缓慢的眨了眨眼,迷糊着瞪他:“干嘛……”
她抓紧安全带,侧目警惕的瞥一眼窗外:“这可是大马路上,很多狗仔蹲……唔……”
季风盯着她一直聒噪的嘴,忽然低头吻上去。
吻得有点狠,末了还加重力道咬了她一下。
瞿清委屈地瞪着他:“你属狗的吗?干嘛咬人!”
季风的手顺着抚了抚她的脸颊,忽然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掀起眼皮看她的眼睛:“初吻……还在?”
呃……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瞿清瞬间噤声,太过心虚,她眼神不自觉的移开。
愣神间,季风忽然又附身啄了她的唇一下:“你还真说得出口。15岁那次在操场上,我吻的人……不是你?”
瞿清还要说话,脑袋晕晕乎乎冒出的回忆,很快被季风的吻拆卸着吞入腹中。
——
一路回到公寓。
陆屿修轻轻地把怀里的陈安梨放到沙发上。
小心翼翼的掀开自己的外套,少女已经睡了一路,双目微合,嫣红的唇微微张着。
他试探着喊她:“安梨姐……”
少女出了点薄汗,碎发微微贴着脸颊。
像是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动静和反应。
顿了顿,陆屿修确认了她是熟睡的,偷偷的,又像是蓄谋已久般的改了口:“安梨。”
他喊完她名字,盯着她乖乖的面庞,然后像是得逞一样,唇角弯了弯,牵出了浅浅梨涡。
一旁的落地台灯照下来。少女的睡颜和他初见时一样,还因为醉酒添了一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