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期收敛了神情,确保万无一失后,乖顺地走了过去。
她瞥一眼空空如也的包厢,有些疑惑地问陆远征:“陆叔叔,您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安梨姐和屿修呢?”
陆远征头也没回,淡淡地回答:“他们有事,先走了。”
朝花期得体的表情顿时一怔,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地失了神。
就像是全副武装精心准备过的拳法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不仅使不上力,而且也让自己无从发泄。
很久,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嘴角牵了牵,终于得体地浅笑一下:“嗯……这样啊。”
陆远征背对着她,像是没看到她所有的神情和小思绪一样。
等了等,朝花期左右看了看,搅着手,像是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
“陆叔叔,您也别对安梨姐有偏见了。刚刚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她其实很好的,屿修也很依赖她,一直都相信她。您也知道,这些年屿修他一直比较孤单,难得有个朋友,您别太给他压力了,免得让你们父子产生误会了。”
这话,朝花期自认说得得体善良,而且充满体贴和长辈们最喜欢的懂事。
果然,陆远征的视线很快看了过来。
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生气。
朝花期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看着陆远征没有太反驳的意思,渐渐有些放松下来,对着他乖巧地笑了一下。
陆远征低下头去,掏出手帕把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再抬头时,眼中的神色陡然冷了下去。
他径直越过朝花期,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低低沉沉地开了口:“花期,这些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朝花期脸上的神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受不住地上扬起来。
她刚要扭头,忽然听到陆远征接着开口,声音冷下去许多:“但是,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孩。”
朝花期脸上的笑容陡然一顿,瞬间面如死灰。
“你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下,骄纵些倒没什么,但是连单纯都被沾染得所剩无几的话,以后的路,很难顺遂快乐的。”
没再理会脸色难看、僵愣在当下的朝花期,陆远征对着朝花期身上和陈安梨所差无几的礼服皱了皱眉,很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车子停在校门口的时候,陈安梨顺着车窗看,心情愉悦地快要飘起来。
瞬间忘了之前聚会上所有的不快和压抑,陈安梨有些得意忘形,推开门的瞬间,才猛然想起车里还坐着个随时会引起骚动的大明星,脸色一顿,恹恹的坐回来,拍上门。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陆屿修,试探着问他:“屿修,要不你在车里等?我就下去看一眼。你想吃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陆屿修几乎是瞬间就洞察了她的想法。
他的神色淡淡的,没有被甩开的不悦和委屈,抬手打开置物架,取了黑色口罩下来,老老实实的戴上,又戴了鸭舌帽,把自己严严实实地遮起来,只露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其实这样……看着才更诱人。
陈安梨愣神间,陆屿修已经凑近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墨镜架在她脸上。
陈安梨愣了一下,单指掀下眼镜,一脸怀疑地看他。
陆屿修快速地凑近,啄了她的唇一下,笑道:“就知道你会用这种理由甩开我。”
所以他几乎是随时随地做好了全副武装的准备,即使与她分别的这些年,都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他太怕什么时候不能与她并肩了。
夕阳斜下来,校外的整条街都像是被金光铺满了一样,美得像是漫画中的情景。
陆屿修下车,径直绕过来就要牵陈安梨的手,被她紧张地甩开,很快又缠上来。
陈安梨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提醒他:“我们说好的,谁也不许主动暴露啊。”
陆屿修的手再次绕了上来,牵住她的手,还可以调整了个姿态,十指紧扣,眼睛透过帽檐望过来:“但是,你总不能剥夺我作为男朋友的权利。”
太过一本正经的语气,陈安梨一怔,竟无法反驳。
陆屿修的手心的温度很快贴着她的传来。
陈安梨愣神间,被他放缓了的温柔攻势撩得七荤八素。
陆屿修凑近了些,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幽深的眼底带着撩人笑意,低沉的声音轻柔地落在她耳边:“而且,你不想牵着吗?”
想是肯定想……大学四年都没能和男朋友牵手走过校门口的每条街,这是多深的遗憾。
好不容易恋爱,男朋友还是家喻户晓情敌无数的大明星,还是她自己一手捧出来的,就更别提光明正大一起手牵手出门了,她不被暗杀真的是命大了。
正出神间,陈安梨忽然感觉略微粗糙的布料擦过自己的耳际。
她下意识地回头,刚好看到陆屿修懊恼的闭了闭眼睛,小声而委屈地不满抱怨:“……我讨厌口罩。”
噗……
陈安梨没忍住被逗笑,避开他可爱的神情,彻底放松任他牵着,偷笑着拉他往前走去。
街上行人不不多,他们这副装扮倒是没太引起注意。
毕业两年多,陈安梨这还是第一次回学校附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身边不是很多年前预想的人,学校附近的建筑也有不少改动,她却没觉得伤感,只觉得时间过去,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