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前一刻,叶梵声站在闻天语身后半米远的地方,她蓦地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师兄,等下我万一紧张了就看你啊。”
叶梵声垂眸看她:“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闻天语轻轻摆手,“有你这张脸就够了。”
叶梵声:“……”
小妞脸红了红,刚好那头主持人报了名字,简单的节奏过后,两个人先后缓缓走了出去。
不过短短两分钟的彩排,身后笛声悠扬,闻天语开始真的有些紧张,只是,她三次回头,三次都刚好同叶梵声的视线对上,忽然就不再紧张节目了。
因为心跳全都是因为另一种悸动了。
下台的时候,叶梵声绅士地跟在她身后,闻天语却再不敢回头。
明明刚刚唱的是牡丹亭,此刻脑海里却全然是别的诗句。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白衣飘飘的师兄,可真撩!
——
晚上的时候,闻天语照着叶梵声的嘱咐,带着戏服到工作室找他。
叶梵声看着领口的污渍一会儿,开始着手在纸上快速画着,闻天语在另一侧桌子上苦思冥想自己的设计大赛概念,眼光却不自觉地瞟向那头。好像那边光比较亮,总是引着她看过去似的。
闻天语瘪着嘴,猛然发现叶梵声已经沿着领边量了起来。她猛然一拍一脑袋,低头看了看空白的图纸,心里更加乱糟糟的了。
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开始想自己设计的出发点。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和闻天言调皮的紧,小时候的闻天言可没有现在这样妹控,什么事都对她毫不相让。
以前的闻天语小胖归小胖,但一颗爱美之心是丝毫没有被压缩的。
那个时候看了些古装剧,对里面长衣长袍长发辫的各种女主角艳羡不已,翻箱倒柜找了条妈妈的长丝巾,在脖子上绑了下,当披风似的穿,风风火火跟着闻天言出去爬树,女侠似的好不威风。
结果上树容易下树难。
小胖妞颤颤巍巍地抱着树杈,眼泪汪汪,身后的丝巾被挂住,死活不敢下来。
闻天言在下面举着手臂,信誓旦旦:“妹妹你跳,哥哥接住你。”
“不行!这太高了呜——”
“别怕,哥哥保证接住!”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闻天语隔着眼里的水汽向下看了看,顿时腿肚子打颤,但是看着树下坚毅的少年脸庞,闭着眼睛,心一横往下跳下去。
“咚——”
“刺啦——”
闻天语睁开眼睛,脑袋发蒙,她左右瞅了瞅,看到闻天言在两步远的地方惊魂未定地抱着自己的手臂,震惊地看着她:“娅,你又胖了吧?我都听到地震了——”
痛觉后知后觉来袭,外加被欺骗的幼小心灵,格外猛烈,闻天语小胖手捂着眼睛,架不住屁股的疼痛,倒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
闻天言后知后觉后果的严重性,死活哄不好,还是后来叶梵声过来了,哄了又哄,才算好。
叶梵声背着小姑娘走了一路,才问出来,小姑娘疼劲过后,更难过自己的“披风”没了。
第二天见面,叶梵声就送了她样小礼物。一件轻纱质感的披肩,既可以系着披在身后拉风,也可以缠在胸前当抹胸小裙子,时尚得很。
那是闻天语人生第一件量身定制的多功能时装。
原来叶梵声那么早就点亮这个技能点了。闻天语回过神来,陡然发现人家不仅努力,还是天赋型选手来的。
再想,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件衣服的下落了。
想了想,它还是肚兜同志的前辈,只是那时还没开窍,不懂收藏。
那大概也是她逐渐走上这条路的一个启蒙了。闻天语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些方向。
看了看那边认真忙碌的男生,她提起笔,在图纸上轻轻写了几个字,然后着手描摹起了轮廓。
落了笔,闻天语反而思路彻底打开了,越画越专注。
再抬头,她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猛地看到那头叶梵声正撑着桌面,眼眸深邃地望着她。
顿时收了手,闻天语小心翼翼将画纸收好。凑过去看他的成果。
原来长长的污渍彻底不见,她凑近些看,才看到上面被精致细密的刺绣彻底挡住。
用的是和衣领几乎相融的白色,长长地污渍刚好绣了微弯的花茎,带着几片叶子,临近锁骨处,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只是花骨朵,将放未放,不张扬,反倒很趁这件衣服的色调和样式。
闻天语佩服又不甘,瞥他:“师兄,你一定要这么贤惠吗?”
叶梵声看她,目光幽深:“娅娅。”
“嗯?”
“你喊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